第139章

程筱向背朝秦铎雅的方向挪了一下，秦铎雅对程筱的小动作视而不见。

“我来行不行？”

音像店老板拍着腰下鼓鼓囊囊的地方，饰演音像店老板的男演员提前在那里塞了一小团布。

“别显摆你的小鸡鸡。”

锋利的刀从刀鞘里弹出来，寒光凛冽，见血封喉，气氛一瞬凝滞。

“啊……老板，这首歌真好听，是《猫和老鼠》哇……”

程筱饰演的钱千红出声打圆场，这时的钱千红下意识地站在了音像店老板一边。

“是命运。”

秦铎雅看了一眼程筱，冷冷怼道。

“啊？”

呆呆的，茫然，委屈，生气。

“不是猫和老鼠，是命运交响曲。”

秦铎雅放缓了语气，咬着字补充纠正，这时段曼荣终于正眼打量了几眼披着粉红雨披的狼狈不懂事的少女，眼神习惯性的居高临下，自带嘲讽效果。

程筱恍然大悟，在段老板的气势和没文化的心虚中闭上了嘴。

“卡！”

导演高喊一声。

创世神的钢笔秦铎雅和导演一起盯着监视器，她脸上的妆故意化得很浓，把白玉一般的肤色用煞白的粉盖住，绘上蓝色的眼影，嘴唇颜色艳红，用杂乱的唇纹和起皮侧面显露出角色不良的生活习惯，头发松松地挽在一起，以此塑造出一位沉沦风尘的美人形象。

程筱往秦铎雅身边凑了凑，秦铎雅瞄了她一眼，把她圈进怀里一起在伞下看监视器，秦铎雅伸出手指指着回放中的一段给程筱看：“你这里，从网吧到音像店走得太慢了，像是在享受这场雨，这样处理是不对的，我之前和你讲过，钱千红是没受过什么教育来城里打工的农村少女，她是凭着一股莽劲和骨子里好强不服输来做决定的，大部分时间是由直觉做决定的，像是一只小动物的一样，很少会露出思索犹豫的神情。

你的眼神里的东西还是太多了，这是你的问题，你一犹豫，眼神就暴露出来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下意识的审时度势不是钱千红应该做的事情，她在戏里是被推着走的，推动她的是她自己的道德观和对于公道的追求……”

涂了黑色指甲油的手指点在监视器的中间，画面定格在程筱从网吧出来站在街上找地方躲雨的时刻。

“我们之前灯会那场戏，钱千红和段老板两个人同时发生转变，钱千红喜欢上段老板，但是自己又不能清楚地理解表达这种感情，眼神流露出思索和苦恼是可以的，但是这场戏里我们不能这么演。”

秦铎雅放下手，看着程筱，潮湿的雨水味让秦铎雅身上的雪松香气变得绵软而温柔：“再来一遍吧，这次出来之后不要犹豫，表情收一下，不要皱眉，尽量不要思考，把脑子里多余的想法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