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影,其實連楚蕭離都抱著一試的態度前來。

哪知遇上這等高手,恐怕這會兒萬歲爺美人在懷看似瀟灑,心裡已然揣著焦慮,不得不對這對寧家兄妹重新估量了。

溟影繼續道,“以音殺人只是蕭家淺顯的功夫,最厲害的是能夠用琴音蠱惑人心生出幻覺,隨寧玉華來的人能夠將自己的琴聲壓制,與皇上交手卻不傷這附近之人一絲一毫,可見其深厚。”

“那麼蕭太后可知道此人?”慕容紫問。

寧玉華來得這樣氣勢洶洶,威脅的已經不止這座後宮了,而是大楚的天下!

“不巧。”慕容徵眉眼帶著含蓄的笑,尷尬道,“太后娘娘這一脈的蕭氏早就落沒了,應當不知。她為何會成了我大楚的帝妃,今日的高高在上的太后,改天你遇見咱們萬歲爺,若是他心情不錯的時候,倒是能夠問問看,至於他會不會告訴你,為兄就拿不準了。”

但凡大家族,衰敗的支系下場總會落得十分悽慘。

聯想到蕭氏原本為北狄皇族做事,僕從向來謹遵主人的命令列事,而蕭家又以武功論勢力,蕭太后這一脈必定從武不佳。

既發揮不了這個優勢,又要為主子效命,只有一種可能,那麼——

強制打斷了思緒,慕容紫下意識的看向慕容徵。

交接的四目,一雙閃爍不定,一雙淡薄藏掩。

事關皇家隱秘,身為對武德皇帝忠心耿耿的當朝宰相,慕容徵怎會輕易將話說得明瞭直白?

想從他那裡得到一個肯定,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莫看為兄。”事關於此,他是真的有心避諱,“寵臣難當,往後的日子,為兄還得仰仗四娘你,你可莫讓我失望啊……”

“三哥實在太會說笑了。”慕容紫脆聲笑了起來,帶著諷刺,“我哪裡需要做什麼?老老實實的等著三哥你的算計不就好了?”

慕容徵從善如流,“故而四娘你真的想如此?”

那往後的路真是要順暢太多!

慕容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沒得下次了!”

說完乾乾脆脆的轉身,回華庭去!簡直不想再與慕容家的大狐狸多說半句。

宰相大人就得這一個親妹妹,自從她入了宮,兄妹倆就難得像這般說上話,他踮著腳對那背影假惺惺的問,“沒下次了?莫非今日得了好處的只是為兄?四娘,你這可算是過河拆橋?”

慕容紫煩死了他的假仁假義,頭不回,只甩出一句——

“把你的橋搭好了再來同我說!”

哪裡算過河拆橋?

至多是將她領到河邊,看了場添堵的大戲而已!

等到她下了角樓,和等在下面的靈霜走遠了去,天色是真的暗了下來。

慕容徵俊龐上的不著邊際的玩笑之色瞬間消散,在闇然的天光裡顯得幾分陰鬱。

與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他對著溟影謹慎道,“還請影大人查清寧玉華背後的高人,此事不但關係四孃的安危,更與大楚命脈息息相關。”

看情形,寧玉書早就得到蕭家的支援,此番借聯姻送嫁得到兵權,對他而言更是如虎添翼。

不能讓北狄的腥風血雨,沾染大楚的疆土。

溟影心中有數,頷首道,“相爺放心,我會拼死保護宮主。”

見他忠心不二的樣子,隨時可為慕容紫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慕容徵神態稍有松釋,扯著眼角調笑,“萬歲爺倒真是捨得,將整個無淚宮都拱手送人,倒是委屈影大人了。”

溟影表上一笑,淡得不著痕跡,道,“也不是見誰都送的。”

言下之意,玄成公子雖與無淚宮往來密切,卻……

不說也罷啦,說多了某人更加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