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熱成了這樣。

站在太陽底下不動,頃刻都會汗流浹背,整個京城像是被放進蒸籠裡,潮悶得人喘不過氣……

再瞧午時剛過,宮裡便來了人,到底還是要出門的,相爺委實料事如神。

想不服都不行!

書房,宋文生取來嶄新的朝服時,慕容徵已從涼亭下移來此處。

丫鬟們打來溫水與他擦拭罷了,有條不紊的為他穿戴。

薰香的薰香,挽發的挽發,過程裡無人說話,看就是被調教得極好才能入相府,在相爺左右伺候的。

只不過……

慕容徵身為大楚史上最年輕的宰相,天資不凡,站在風采卓絕的吾皇身邊也毫不遜色,光是這一系列親密的舉動,都能讓幾個如花似玉的人兒紅了面頰,生出不該有的念想。

默然中,他似察覺了什麼,垂眸淡薄的望了正在給自己繫腰帶的丫鬟一眼。

那丫鬟是個水靈的,得他看來,先是含羞覆下眼簾,接著卻舉目相迎,閃爍的眼中全是灼灼引誘的意圖。

隨後,慕容徵也對她溫柔的笑了。

“多大了?”他問。

“回相爺,奴婢十六。”答的嬌聲媚骨。

“十六,破瓜之年,真是個不錯的年紀……”他語意深長的嘆著,沒等丫鬟再回話,他把頭顱抬起,再不多看她,倏的將話語一轉,冷道,“把人拖出去吧,本相的府裡容不得這般不安本分的。”

丫鬟大驚失色,全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連求饒都沒來得及,已被兩個暗衛捂了嘴,架了出去。

書房的內室裡仍舊安寂如初,宋文生侍候在珠簾門旁,對慕容徵的所為視如未見。

剩下的女眷們被嚇得暗自發抖,連姿容俊美的相爺都不敢再看一眼。

她們都是被真金白銀買回來的家奴,那‘拖出去’的意思就是打死,半點餘地不留。

誰也沒能想到斯文卓雅的慕容相冷血如斯,簡直要把人的膽都嚇破!

為他穿戴整齊後,紛紛規矩老實的退了出去,從此以往敬而遠之……

這時,宋文生才道,“府中上下每個人的底細都清白乾淨,相爺委實不必如此。”

“不然啊文生。”慕容徵走到書桌邊拿起早都寫好的摺子重新閱覽,卻是道,“這富人越是富,越是摳門小氣,本相是站得越高,就怕往後摔得越慘,道理是一樣的。”

回身,他把摺子收好,對著宋文生亦真亦假的說,“又不是沒與人落過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他是個心思極重又自負的人,當年栽在楚蕭離的手裡,服氣是一回事,心裡積怨又是另一回事了。

宋文生未接話,恭敬的把頭低了下去。

皇上於他宋家父子有恩,他甘願為其所用。

些許話不用明著說出來,相爺不服的是未曾生在帝王家,只能助天子守業,不能奪權。

這絲不服的念頭也只能認了,總好過侍奉一個女扮男裝的儲君要好罷……

倘若楚蕭離不得本事,身為天下第一人的玄成公子怎麼可能背叛先主,倒戈於他?

慕容家有此人,是大幸,而慕容徵生在慕容家,是大不幸!

……

東華殿。

外面的天兒熱得讓人不想挪動半步,整個皇宮被烘烤得冒煙,爭強好鬥的心都被曬得奄奄一息了。

慕容徵去到的時候,剛好碰上一副活色生香的畫面……

偏殿,楚蕭離就坐在明黃色的軟榻上,散著發,盤著腿,勾著背,乍看有些怪異。

他身上只套了件鬆鬆垮垮的淡紫色緞袍,單肩和一隻肌理修美的手臂外露,身材那叫一個好啊,只看手臂上的面板更是白皙光潔,青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