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他反映夠快,只默了半瞬,立刻請罪討饒,“奴才知罪!奴才該死,奴才給娘娘賠不是,求皇上開恩吶……”

楚蕭離倒是乾脆,沒容他那把老骨頭多折騰,只道,“念你初犯,悔悟及時,朕既往不咎,往後見她如見朕,那些拐彎抹角的招數,莫再讓朕再看到。”

見慕容紫如見楚蕭離。

宋桓滿是恐懼的老臉一僵,剎那醒悟。

今夜是他自作聰明,蠢!該!

屋子裡,慕容紫還沒尋味這是如何一回事,楚蕭離已極快的替她料理乾淨。

聽見宋桓還在一個勁的磕頭,念想他那般歲數,她於心不忍,勸道,“宋總管也是一心為主,才話裡有話的提醒我,我轉身就忘記了,你別怨他,他是難得忠你的人呢。”

說著,搖了搖那隻抓著自己的手。

興許真是那點兒沒有消退的酒意在作祟,楚蕭離一身的煞氣,連察覺了的慕容紫都暗自經由著,微微感到有些怕。

孰料他再轉臉,低眸向她看來,瞬間換了個委屈表情,被剪了利爪的貓兒似的。

他道,“四娘,比起你爹,我是不是也很護短?”

慕容紫一呆,他像是在玩變臉的戲法給她看,臉色忽的沉凝,挑了俊眉,洋洋得意的唬她,“朕的人,豈輪得到朕之外的人教訓?”

兩隻鐵掌沒輕重的在她臉上捏啊搓啊,他享受,“這種事理當朕親自動手,說,下次還敢不敢趁朕睡著的時候亂跑?”

她看他的眼色裡,懼怕中掩藏著鄙視。

含糊不清,無奈至極,一字一頓的吐出三個字,“不、敢、了。”

楚蕭離滿意頷首,“嗯,乖。讓人打水來,你伺候我沐浴。”

他言罷,慕容紫感覺被壓迫的兩邊臉頰突然輕鬆,再而眼睜睜的瞅著萬歲爺轉身,一邊動手寬解腰帶,一邊往浴房那邊走去,衣裳褪了滿地。

……

對楚蕭離這夜的喜怒不定,還有亦真亦假的舉動,慕容紫全當他飲多了酒,素日藏在骨子裡那無理取鬧齊齊爆發。

如此而已。

出去的時候,慕容紫望見宋桓腦門都磕破了,不但有血滲出來,周圍還泛著青紫。

想他這把年紀,要是沒進宮做內侍監,放到尋常百信家裡定是爺爺輩的人了,不由的,感慨楚蕭離這皇帝,有時對手底下的人狠得下心。

“你……沒事吧?”吩咐罷了,對著宋桓的傷處瞧了瞧,慕容紫還是沒忍住問。

宋桓難得被楚蕭離真正發難一回,加上年紀在這裡,人是顯得有些六神無主。

主子就是奴才的天。

他的主子是楚蕭離,是一國之君,若惹了主子的厭煩,無異於要他的命去。

聽慕容紫打心底的關切,他茫然與她四目相接,欲哭不哭的形容,“勞娘娘掛心,老奴……”

想說‘沒事’,怎可能沒事?

他微有哽咽,勾著永遠都直不起來的腰,對向黑暗無光的天長嘆,“皇上寬厚,平日就是在朝中與諸位大人們有了不快,也從來不會對奴才等呵斥撒氣。”

轉回腦袋,他望了慕容紫一眼,老者灰白平靜的眼珠裡滿是複雜。

慕容紫對他安慰的笑笑,“你曉得就好,莫放在心上,他喝多了酒,不定明日問他,他自己都不記得呢。”

宋桓微怔。

只聽她說起楚蕭離,面色自若,語氣尋常,完全是在說一個男子,不顧慮那人的身份,那是種……不可思議的、平起平坐的對待?

不會讓人感到她不尊重你,連對他們這些宮奴也一樣。

就在忽然間,宋桓明白了。

往後退了半步,對慕容紫恭敬低首,變了個語氣,道,“今日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