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小路上,兩旁梨樹飄香,銀白的月光盈盈撲灑而下,樹蔭斑駁,平添幾分空靈意境。

花清舞埋著頭跟在他身後,二人約莫保持著三、五步的距離。

想再遠,已是不再能遠了……

傍晚時的情緒消散得不剩多少,此時她心裡越發的開始打小鼓。

畢竟伴君如伴虎,她還是會怕的。

忽的,楚蕭離頓步,她膽戰心驚的也跟著頓步,睜大了略帶驚悚之意的眸子,噤若寒蟬的望他的背影。

接著他轉身來,對上她的眼睛,道,“過來些。”

他語氣很淡,或許是因為在她這裡根本用不著使力氣,她沒有與他對著幹的資本。

花清舞小心翼翼的往前邁了兩小步。

楚蕭離似乎不滿,索性指著身旁的位置,“站到這兒來。”

前面後掌燈開路的奴才,後面還有一大串跟著,不靠近些,萬歲爺怎麼同你展開交心的對話啊……

用的還是和剛才一樣的語調,他自覺毫無威懾力。

甚至放到慕容紫那裡,她聽了必定會說:我懶得走,不如你退後兩步來將就我。

可是花清舞卻雙膝一彎,給他跪下了,“臣妾不敢與皇上比肩!”

說話的聲音都在發顫。

楚蕭離登時無言,探出手就把她提了起來,拉到身邊,強迫她和自己並肩而行,“就你這樣的,實在不對朕的胃口,邊走邊說吧,朕不是個強人所難的人。”

說著斜了眸子睨她一眼,大有小氣的怨怪她不識時務的意思。

花清舞著實摸不清頭腦,更拿不準身旁皇帝到底是個怎樣的脾性,只好順從了。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間隙沒有再說話。

許是離得近了,餘光都能不經意的瞄到那道明黃之姿,花清舞無法忽略,想了想試著道,“不知皇上……想說什麼?”

楚蕭離若有所思的‘嗯’了一聲,“隨便說什麼都成,朕是皇帝,你是宮妃,你來為朕排憂解難吧。”

她一怔。

皇上這是在刁難自己?

說到排憂解難,想起妙沁先前說的那些,花清舞又探問,“皇上心情不好?”

楚蕭離點頭,開闊的眉宇間似染了惆悵,“還不是被你們這些女人鬧的,也不是你們,一個而已。”

不過就那一個也足夠了。

“……”這話她就接不上來了。

只好沉默下去。

身旁沒聲兒了,楚蕭離不鹹不淡的瞅了她一眼,看她把腦袋低下去了,還真是……費勁啊!

他只好再點撥,“你怎不問朕為何煩惱?”

花清舞很聽話,照問,“皇上為何……煩惱?”

看她一臉乖巧,楚蕭離忍著頭痛道,“朕要立她為後,她不願意,你說說,哪個女人不想當皇后,你想不想?”

花清舞被他問得雙目瞬間瞪得圓大,這哪裡是她能隨意攀談意見的?

“臣妾不想!臣妾不敢!!”

飛快的說完又覺還是不對,乾脆跪下,“求皇上贖罪,臣妾沒有資格如是做想。”

“那要是朕赦你無罪,非要你說呢?”

楚蕭離蹲了下來,以他慣有的懶散,唇邊勾著興致笑問她,“你到底是不敢奢想,還是想卻沒膽子說出來,還是……根本不願意?”

花清舞抬首望他,又得一驚!

彷彿……心思被識破了?

“莫怕嘛,老實說朕也不真的喜歡你,就是那種‘喜歡’,你可懂?”楚蕭離和顏悅色的扶著她的肩膀,話音裡都是安撫,“朕只是覺得,這宮裡或許你是不喜歡朕的人,朕問你的話,你會照實說。”

花清舞不解的‘咦’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