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並不知醫。不過病初起的那兩日,野人覺得有點奇怪。一則何以三個最重要之人同時生病,而其餘一個不病?二則何以三人的病情無不相同?三則這兩個隨行的醫生,醫理向來都是很好的,何以三劑不效,倒反加重?野人防恐藥物錯誤,愈治癒糟,還不如百草花丸,能治百病,不妨久服。所以毅然戒勿服藥,專服百草花丸,果然告愈。這亦是帝與足下之洪福耳!”

又過了幾日,那山麓的行宮造成了,赤將子輿就請帝堯搬進去住,老將羿亦抬了進去。又過了幾日,老將羿之病似有轉機,恰好巫咸亦從平陽趕到,擬了一個方劑服下去,解下黑糞尤多,病勢更覺減輕。巫咸飭人將羿所下之黑糞,細細檢查,只見裡面如鉤如環,糾結不解的蟲類甚多,但俱已死了。大家亦猜不出它的來原,又追悔當日帝堯和羲叔所下之黑糞未曾檢驗,不知是否相同。一日,羲叔和巫咸談談,羲叔道:“某等此次之病,據赤將先生的意思,甚為可疑。現在看到老將糞中之死蟲,尤為可怪。某知道,先生能以精誠感鬼神,可否為某等向鬼神一問,究竟這個病從何而起?”巫咸答應,自去靜室中作法。隔了一會,出來說道:“這病確有小人暗中傷害,但不妨事。”羲叔道:“我們早疑心,這個小人不必說,當然是三苗了。但不知道他究用何法,厲害至此。先生問過嗎?”巫咸道:“小巫問過,據云不久自知,無須預說。”羲叔聽了,遂和赤將子輿及帝堯擬議起來。帝堯遵:“三苗叵測,朕早防及,所以他送的食物一概不去動它。就是那日宴會,若不是三苗先吃,朕亦想一點都不吃,不料吃了竟受其害!”蒙叔道:“臣當時亦如此想。不過現在想想看,三苗等陪吃,當然他們自己有藥可解。但是我們亦不當時發病,直待過了二十多日之後才生起病來,難道這種毒蟲,須二十幾日之後才能為患嗎?

”赤將子輿道:“是否毒蟲,此時還不能定。因為無論什麼毒蟲,經過熬煮,經過鹽油,必定死了,就使吃下去,亦不至為患。當日的餚饌,並沒有生的在內。好在此事既然不久即可明白,此時亦可不必去研究它了。”

且說這時正是仲秋之月,滿山桂樹,漸漸結實,暑退涼生,天氣快美。帝堯與羲叔早已復原,只有老將羿還是臥在床上,有氣無力。帝堯一定要等羿完全復原之後才肯動身,所以君臣三個不是閒空談天,就是到左近山間遊玩,差不多各處都遊玩遍了。北面一座山,叫作招搖之山。那山上異物最多,除出桂樹之外,有一種草名叫祝餘,其狀如韭而青華,嗅之能使人不飢,真是可寶之物。又有一種樹木,其狀如谷而文理是黑的,開起花來光焰四照,佩在身上可以使人不曾迷路,名字叫作迷谷,亦是一種異物。又有一種獸,其狀如禺而白耳,伏在地上會走,立起來亦會走,名叫狌狌,吃了他的肉能夠使人善於走路,亦是一種異物。又有一處有一所湯池,池旁有一塊熱石,將物件放在石上,過一刻就焦,亦是一種異物。此外,奇景名勝不可悉數。

帝堯在行宮之中,足足住了三個多月。其時已是仲冬,老將羿完全復原了,大眾乃起身西進。過了蒼梧之野,但見桂樹愈多,彌望成林。一日,到了一座山上。平曠奧衍,足有十幾畝大。帝堯還想前進,赤將子輿諫道:“野人聽說,南方多瘴,於北人身體甚不相宜。況且帝與老將等都是大病新愈,不可再冒這個險,不如下次巡守再去吧。”帝堯道:“朕聞瘴氣是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