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的一切:青石路、拱橋、花傘、還有那傳說中如水的女子。

“是啊!只是這裡終究不是你我能留下的長久之地。”凌軍卓說這話的時候滿眼的滄桑,好似飽經風霜的老人。其實這段時間來發生的事情,足以令所有人有了滄桑之感。

“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什麼擔心的。”公孫敬文一直都是這樣樂觀。也許是因為他沒有經歷皇甫烽凌和南宮自若那樣的生死之別,對世事看得開不夠。

“你就一點也不擔心你們家族的使命麼?”凌軍卓對於公孫敬文的樂觀,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抵制。

“擔心有什麼用呢,還不是要面對。”公孫敬文疲倦的躺在了床上,閉上了眼睛。

“呵呵。”凌軍卓冷冷的笑了笑,也閉上了眼睛。後面的話,凌軍卓沒有說出來,也許現在還沒到時機。

夜,已深了。南宮自若躺在床上,眼睛睜得大大的。皇甫烽凌白天雖是也一起玩了大半天,可現在他卻不能睡,至少在南宮自若睡之前他不能睡。看著月亮從東方升起,轉眼之間已劃過了天際。幾個時辰,二人就這麼在空曠曠的房間裡出著神,誰也沒有一句話。

“二弟,你相信世界上有鬼神之說麼?”皇甫烽凌突然想起了這麼個敏感的話題。

“相信,也不相信。”南宮自若思索了良久,終於找出這幾個字能表達他的心情。南宮自若知道皇甫烽凌是在說南宮騫振,他也知道皇甫烽凌是想盡快讓南宮自若從悲傷之中走出來。只是南宮自若不願承認,剛剛有了一個伯伯,便又失去了。南宮自若從小就沒有父親和母親在身邊,是南宮騫振一手把南宮自若拉扯大的。其實在南宮自若的心裡,南宮騫振早就不是一個管家的身份了。從前南宮騫振在世的時候,南宮自若從來都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知道心裡是這麼的空。

“何為不信,又為什麼相信?”

“不信,是因為我不想讓騫振叔就這麼離我而去,我感覺他就活在我的身邊。而另一方面,我又不得不承認即成的事實,所以我相信騫振叔在另一個世界看著我們,看著我們完成大業。”南宮自若說出了心裡最想說的話,亦是最矛盾的話。

“既然如此,為何不振作起來,繼續我們的大業呢?”聽了南宮自若的一席話,皇甫烽凌心裡的疑問更加深了。既然南宮自若明白一切,那為什麼南宮自若不振作起來呢?

“其實亦旋伯伯走的時候我就明白了這生死之理……”南宮自若說到這,凝噎得說不下去了,眼裡溢滿了淚水。良久,南宮自若又張開了嘴。

“只是一處傷的癒合,需要時間。”南宮自若像個哲人,說出了這蘊含深意的話。

皇甫烽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他知道南宮自若不再需要照顧了,因為他原本就不需要照顧。一切內心深處的傷疤,只能由時間來癒合,並非人力所能為的。南宮自若只是在用一種方式,祭奠死去的南宮騫振。

凌軍卓

世事真是難料,我們竟來到了這揚州。真不知道這幾個家族的人是怎麼想的,為了一個諾言,已經埋葬了一代人,現在正在埋葬另一代人。如今雖是被逼離開的大理,可中原一樣可以好好的生存,為什麼非要為一句話陪葬呢?

我想,如果沒有糧鮮與這群人在一起,我現在一定在大理享受著門主的榮耀。如今捲入了這場與我毫無關聯的戰爭,我不知道該怎麼去計劃我的未來。如果可能,我會離開。我需要時機,一個最合適不過的時機。

深夜

揚州

深夜的揚州,暗藏著殺機。任何人都想不到,這“小橋流水人家”的背後,竟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

已是三更時刻,卻來了一群不速之客。來人有二三十人的樣子,騎著高頭大馬,全部黑衣打扮。這群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