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視小小一日三次晨昏定省比用餐還準時的哀嚎,鳳神悠閒地站在窗欞邊上,饒有興致地拿手去逗那金色籠子裡的雀兒。

“難道你住在這裡不舒服麼?比起每日風餐露宿,居無定所還是錦衣玉食讓你過得舒爽吧!”

小小麵皮一抽道,“這是你們鳥兒的習性,我們殭屍就是喜歡幕天席地,還愛往墳包裡鑽著聞死人味!你這些軟玉溫香一點都不適合我!”

“哦?是麼?”鳳神終於扭頭看她,眸子裡劃過一絲戲謔。他與九尾長了一雙相似的金眸,只是九尾的眸子中有著鮮活明亮的色彩,而鳳神的眸子裡卻是一潭死水,無論他面上什麼表情,眼中總是冰冷一片,所以小小不喜歡他。

“你住久了就習慣了。”鳳神轉過身準備邁步出殿。

“喂!”小小忽然出聲叫住了他。

“怎麼了?”他回頭。

“你為什麼喜歡我?”

眼前的男人龍章鳳姿,威嚴俊美,從表象上來看的確是很能迷惑女子,但是小小對他有種本能的排斥。

鳳神的眼角彎了彎,“本神對你一見傾心,自然是沒有理由不喜歡你的。”話一出口,小小無語。

“你好肉麻!”某人無力地癱倒在桌上。

笑得如此奸猾,果然娶妻是假,算計是真啊!

一隻大手揉過她頭頂的亂髮,溫柔得能滴出水來的聲音從耳畔劃過,著實驚了小小一身雞皮疙瘩。

“下個月初五就是我們的大婚之日,你好好準備著吧。”

某人拋下這句話後揚長而去。

摒退一干閒雜人等,小小獨自坐在桌前抓耳撓腮。

她就算腦子再不濟,也不至於相信鳳神對她一見傾心的那種傻話。她一介小殭屍,要色沒色,要才無才,何德何能能勞駕眼高於頂的鳳神屈身與她呢?

四萬歲的老鳳凰就算發情也不會選擇她,更不可能閒著沒事幹逗逗她玩。眼下最有可能的就是這隻狡猾鳳凰在她身上有利可圖。

想起鳳神與夢中人那張如出一轍的面容,小小大白天地打了一個寒戰。不,就算是一個人也不可能懷疑到她。

那日,她初見到鳳神時,心中就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勁,揣著腰中滾燙的匕首簡直是如坐針氈。

因此趁人不備,她就將匕首強行收入丹田之中。誰知這匕首就跟打了雞血似地在她腹中翻滾不息,險些絞爛了她的五臟六腑。

可是若非有意,鳳神是絕對不可能看見這柄匕首的。

小小眉頭緊鎖,那麼他留下自己是為了作甚。

身在敵營,小小晚上自是不敢睡的。照老規矩,對著月色打坐是她平心靜氣的老方法,但是今天奈何她如何吐息,都進不了以往的無我境界。

丹田中似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蠢蠢欲動。小小知道,這柄匕首的羊癲瘋又開始了。果不其然,匕首在小小的腹中如同翻江倒海般搗騰起來。

它想出來,可小小卻偏偏不讓。源源不斷的丹田之氣將匕首緊緊打壓。可不同以往的是,今日匕首在她的打壓之下反而愈演愈烈。

終於,丹田驟然一鬆,紅光耀眼。匕首躍然而出,而小小則倒地不起。

紅光耀眼之處,漸漸幻化出了一個人形。烏髮黑衣,一柄長劍橫於腰間,絕美之姿中帶著一絲凜然煞氣。

這個人小小很熟悉,夢裡見過許多次——魍魎姬。

眼下這個魍魎姬似乎只是匕首幻化出來的一個殘影,她無聲無息地立在紅光盡頭,倒有幾分鬼魅的色彩。

而小小則被這個突如其來出現的魅影給實實在在的嚇蒙了,直到她聽見門外有硬物的敲擊聲。才驚覺不好,她一個俯衝過去將匕首捏入手中,紅光瞬間消失,但為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