牲。

呵呵……辛錐從地上站了起來,喉中發出低啞的笑聲。

他並不怕巫真或者明茉把這事說出去——對這些高高在上的貴族女子而言,被一個賤民所侮辱,萬劫不復的只怕還是自身吧?誰會敢於說出去呢?

只可惜……那樣雪白的肌膚,卻是再也吃不到了呢。

他嘟囔著推開了牢門,重新走入了屬於自己的那個世界。腥風撲鼻而來,慘烈的嚎叫撕破人的耳膜。這是一個暗無天日、血肉橫飛的世界,永遠與死亡、血腥、腐臭為伴,看不到一絲一毫的陽光照進來。

——那也是他這種人一輩子苟活著的地方。

——他沒有別的技藝可以立足,沒有別的階層可以接納,只能永遠、永遠地留在這裡。踩踏著血和肉,一步步的往上爬去。

※※※

明茉從陰暗的死牢裡狂奔而出,外面已然是清晨,身後那些慘嚎和血腥味還在糾纏著她,令她想要嘔吐。她拼命地奔跑,從刑部大牢的側門跑出,根本沒有顧及自己衣衫尤自凌亂,衣襟被撕破了一大片,雪白的肌膚在寒氣裡顫慄。

她踉踉蹌蹌地跑著,幸虧一路上並沒有人看到她的樣子。

清晨的禁城裡人聲稀少,連一聲鳥雀的鳴叫都聽不到。街道上還沒有一頂轎子一輛馬車,道路兩側朱門緊閉,也不見有人出來走動——居住在權力中心的那些貴族們生活奢華,有著夜夜笙歌的習慣,往往要睡到日中方起。

在奔過了兩條街後,景風門已然在望,然而一個轉彎,她卻忽然撞入了一個人懷裡。

“啊?”那個人被她撞了一個滿懷,然而身形卻並不見搖晃。他退開了一步,只看得她一眼就迅速地轉開了頭去,“怎麼了?小姐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麼?。”

她驚慌不安地掙扎著,想繼續逃開,然而那樣溫和的語氣卻讓她有些安定下來。

她抬起頭來,看到了一張寧靜溫和的臉。

那個人看著她,眉頭微微蹙起,露出驚訝和關懷的神色。

“遇到歹人了麼?敢在帝都裡生事,定不會逃得過的——不要怕,現在沒事了。”他的神色是這樣溫和,毫無冰族貴族裡常見的冷漠和矜持,她只看了一眼,便鬆懈了掙扎的力量。

“沒……沒什麼。”她哽咽著,知道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

那個人沉默了一下,只是道:“沒事就好。”

他穿著一般帝國貴族不屑於穿的白色薴麻長袍,輕袍緩帶,沒有任何飾物。衣服上既沒有象徵軍銜的金鷹標記,也沒有象徵門閥的家族族徽——然而,這附近是十巫才能居住的地方,能一大清晨就在這裡走動的自然不會是一般的平民。

是誰……誰呢?

“飛廉公子,”在尷尬的僵持間,她聽到有人喚,“藥我拿來了,要去含光殿那邊麼?晶晶真是不乖,非要跟我們出來……我們快些走,趁著一大早就去拜訪,也免得被其他人看到——”

飛廉公子?她驀然一驚,僵直了身子。

“哦,碧,出了一點事,”那個人轉過身去,對那個捧著藥囊的美麗女子開口,“我們先送這位小姐回去,再去含光殿那邊吧。”

碧?她心裡又是一驚,定定地看著那個水綠衣衫的絕色麗人——

那是一個極美的女子,不過雙十年華,膚色如雪容光照人,手裡捧著一個包袱正匆匆從佈政坊出來。她的眼光緊緊跟隨著這個女子,落在她碧綠的眸子和深藍色的長髮上。

——鮫人?!

這個叫做碧的鮫人女子,難道就是……就是傳言中的那個……

“好的,公子。”那個鮫人看到了她衣襟碎裂的模樣,彷彿明白了什麼,立刻點了點頭,走過來伸出手替她將碎裂的衣襟掩上,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