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對症,照洪老道的看法,此病灶在肺,肺屬內五行之金,醫病當先補正金氣,再洗血滌髓,拔除病根。玉真化穢丹的主藥是黃紋玄玉粉,屬土行,服下後由土生金,繞了個彎子,捨本逐末。而且若是染病rì久,或內五行虧虛之人服下,還未必能生化金氣,即便洗血滌髓,解了血毒,但卻也要落下個肺腑暗傷,rì後氣癆難愈。這普濟理氣丸主藥是地火銀霜和金線藻,一理肺腑一清血脈異毒,倒是頗為對症,只是藥xìng稍嫌遲緩。再看洪老道擬的方子,也是脫胎於普濟理氣丸,換了幾味輔藥,只是……”

雲峰真人一番話,聽得李寅知連連點頭:“雲峰師弟不虧博採眾家之長,你所說也與洪老道對劉老所言相差無幾。師弟有何高見?還請直說。”

“黃紋玄玉粉只有西南出產,玉真化穢丹藥xìng也不全對,可不深究。這普濟理氣丸若算八百符錢一枚,那紅砂島未免有趁火打劫的意思,這區區十來味藥,除了主藥地火銀霜和金線藻稍顯稀罕,其他也都稀鬆平常,再如何也值不了八百符錢之貴。洪老道這金光回命丸的方子倒是極好,但也是以地火銀霜和金線藻為主藥,這兩味靈藥我揚州少有出產,只有去南海海外,才能尋到足夠的分量。”

宗華真人猛一拍桌子,“地火銀霜和金線藻也不是什麼值錢的藥材,便去趟南海外又如何,怎能教那紅砂島來我揚州趁人之危!”

李寅知聞言大喜,騰地站起身來,看著宗華真人道:“宗華師兄可願籌措靈丹,為我揚州解難?”

“掌門師兄昨夜囑託於我,揚州疫災,羅霄自要盡心盡力。只是若我羅霄拿了洪老道的方子煉丹,若教洪老道知道了,會不會來橫生是非?”

“這危急當口上,宗華師兄願意出力相助,黎大人必定歡喜,那洪老道又有什麼可說道的!他丹崖派妄稱丹道正宗,卻連個凡間的疾患都醫不好,差點把自家宗老賠上一位,最後只給了個方子,也沒言明要尋藥合丹,黎大人和張老明面上不好多說,私下裡言語可有些難聽。這丹方,也是劉老偷偷矚我交給你的,洪老道自然不知。”

“不知是不知,但若丹成之後,只怕他得了訊息,便要大鬧起來,說我搶了他的功勞。洪老道那廝,一張嘴巴可歹毒得很。”宗華真人用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

雲峰真人一笑:“師兄和寅知兄這倒多慮了,我可稍稍改動丹方。地火銀霜和金線藻主藥不變,其餘幾味輔藥,卻大有可替代之物。譬如這味白鹿血,意在排散血中餘毒,大可換成三十年份以上的血藤粉,還有這百年紅參,意在調理病體,也可用金紋靈芝替代,效果更佳,只消把這方子裡面的輔藥換成更好的幾味,則會療效更好,一枚丹藥也就最多貴上十來枚符錢而已。最後退火出爐,也不凝丹,就製成散劑,每劑二錢,化水吞服,如此一來面目全非,料他洪老道也無話可說。”

宗華真人和李寅知聽了,齊聲笑道:“雲峰師弟此計大妙!”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久留,這就告辭了。”李寅知站起身來。

羅霄劍門的四人連忙也起身,李寅知伸手推門,卻又頓了一下,回頭掃了眼易歡和俞和,低聲說:“諸位,寅知今rì可是去嶺南疫區了,並未到訪羅霄,也非與各位見面交談,更沒將什麼特別的物事交於各位,切記切記!”

宗華真人一笑,知道李寅知這是在提點易歡和俞和,拱手道:“在下得了揚州府的官誥,就同雲峰師弟急赴嶺南,今rì才回,雲峰師弟閉關試藥,我正與鑑鋒師兄共商揚州災疫大事,卻哪裡見過李供奉?”

幾人互眨了眨眼睛,嘿嘿一笑,宗華真人也不去送,待李寅知一走,便又關上了殿門。

“雲峰師弟,煉藥之事,你有幾分把握?”

“十之仈jiǔ,師兄做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