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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他不像是在演戲。”
“哦?”
“前段時間梁悅住院,他過來探望,我跟他說過幾句話,倘若真是老院長,梁悅出事了,他走路說話的姿態都不可能那麼輕鬆。你還記不記得梁悅念小學的時候,有一回我們在開會,他打電話來說膝蓋磕破皮了,老院長丟了我們一大幫子人就往學校跑,不知道還以為出命案了呢。蔣良就是個陌生人,演戲,演不到這個境界,老院長又不是學表演的。”
“你又說相信梁悅的感覺。”刑墨雷指出他的前後矛盾。
佟西言慎重開口:“所以我的意思是,老院長會不會失憶了?”
“失憶?”刑墨雷咀嚼這個詞半天,突然表情一變抽走他手上的書,一把把人扔到床上:“你先管管我失不失意吧!”
第二天孫副去院長辦公室籤幾張合同,進門見佟西言也在,隨意點了個頭沒在意。
梁悅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資料夾,卻沒動手,雙手交握在腹部,靠在轉椅裡微微笑著看這個以正直出名的元老太傅。
孫副瞧著他這樣子跟梁宰平不懷好意時的表情那是如出一轍,他警惕的分辨辦公室裡的氣場,瞟了瞟邊上淡定喝茶的佟西言,沒好氣的點點檔案說:“你瞧著我做什麼?籤吧!”
梁悅咧嘴一笑,那兩排小白牙鋥鋥發亮,看在孫副眼裡,越發恐怖。
他說:“孫伯伯,你太讓我驚訝了。”
孫副一下子心就提到了喉嚨,梁悅的脾氣自梁宰平走了以後就一直暴躁乖僻喜怒無常,而且他從來不在醫院裡叫他伯伯,這個稱呼只在他還上學的時候,在梁宰平面前為了維持教養而叫過。他心裡慌張,但面上卻不動聲色,看這小孩到底要說什麼。見過蔣良以後他就時時刻刻擔心著要出事,哪怕那人不是,可他這麼像,梁悅是不會罷休的。
就這麼繃著,梁悅先打破沉寂,邊搖頭笑邊看檔案,說:“行了吧你啊,我都知道了。”
孫副說:“你知道什麼?”
梁悅說:“你說呢?”
兒子比老子還會玩這一套。孫副一瞬間啥念頭都跑出來了,有種衝動要抱腿懺悔說你原諒我吧我是一時糊塗,或者痛哭說你爸爸當年真的是就剩一口氣了你不孝哇,或者就是說我既然這麼做了這三年來我就沒後悔過!
但到底是元老了,是梁宰平一手帶出來的人,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自己在心裡已經做了各種鋪墊了,但他依然端著老臣的姿態問:“說什麼?”
梁悅用耐人尋味的目光一直盯著他,最後一挑眉說:“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永遠不知道了?我是真想不到,你這把年紀這個身份,居然也做得出這種事!”
“……什麼?”冷靜冷靜,千萬不能讓這祖宗看出來!
“就是院歌兒啊!”梁悅一拋水筆,笑咪咪把手臂枕在腦後,說:“真想不到你還有這一手,他們不跟我說,我還以為是請哪個作曲家寫的呢,屈才了屈才了,曲子歌詞兒寫得這麼好,我說,你是不是原來練過啊?”
孫副一顆冷汗順著太陽穴下來了。
梁悅說:“怎麼出汗了?冷啊?”
孫副揉著胸口說:“沒事,沒事,我這半路出家的,讓你看笑話了。那行沒事兒我還去趟銀行呢。”撈了簽好的檔案兔子似的沒了影兒了。
梁悅仰頭大笑,調皮的轉了一圈椅子,把腿架在桌上。
佟西言說:“你好好跟他說白了不行?孫副心臟不好,你別給他真折騰出事兒來。”
梁悅輕哼了一聲,說:“放心吧,這幫老傢伙比你想得堅強的多。”
佟西言不苟同的看了他一眼,起身說:“我回病房了。”
梁悅叫住了他:“哎你等等,我聽說你男人要收個新徒弟,有沒有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