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有勞,不有勞的,你這孩子,咋竟與二舅說這些客套話,”說著話,江雲貴已經跨出門檻了。

因為拉了桌椅板凳,江雲貴夫婦倆硬是將牛車牽上了山神廟。

這天黑路不好走的,可得費了幾把子力氣,也為難了那頭拉車的黃牛。

江雲貴力氣大,搬了那張最笨重的桌子,衛長蕖,江氏,馮氏便出門幫著搬板凳,椅子。

山神廟得一間獨屋子,地方太狹窄了,若是擺放上桌椅板凳,就有些轉不開身子。

江雲貴便尋了處角落,將那些桌椅板凳層疊起來碼好。

搬完桌子,椅子,江氏與馮氏便忙活著生火蒸花捲。

今天是開工第一天,開工飯得做得體面,像樣一點兒,只有建房的工匠吃的滿意了,建造房子時才會更加盡心盡力。

江氏昨夜就揉好了兩大盆子白麵團,已經過了一個晚上,兩盆白麵團都已經發酵膨大起起來。

今兒早上,她還是準備蒸一鍋椒鹽花捲。

那白白的椒鹽花捲帶點鹹鹹的香蔥味道,雖然沒有包芯,卻是比白麵饅頭好吃多了,做法也十分簡單。

江氏先將麵糰子端出來,然後往鍋裡參了幾瓢水,再往鍋裡架上一面小一點的粑篦。

因為人數較多,她約莫著,恐怕得蒸兩粑篦子花捲,才能管這麼多張嘴巴吃夠數,好在衛長蕖買的新鍋,鍋口較深,一次性蒸上兩層花捲是沒問題的,不然一鍋一鍋的蒸,就比較麻煩了。

馮氏不會做花捲,便專門負責燒火。

她一邊燒火,一邊瞧著江氏手中的動作,瞧了一會兒,便道:“小姑子,你這是做啥,饅頭不像饅頭,包子不像包子的,是個啥玩意。”

江氏將一個個扭得漂漂亮亮的花捲排放在粑篦之上,笑著對馮氏道:“二嫂,這叫花捲呢,是蕖兒教我做的呢,可比那白白的饅頭好吃,鹹鹹的,還帶點香蔥味,可香了,待會兒啊,你可得多吃兩個。”

江氏說完,馮氏的臉上露出憨實的笑容,灶膛的火光映照在她的臉上,一閃一閃的。

她與江氏開玩笑,道:“小姑子,聽你說得這麼好吃,我都快饞得流口水了。”

江氏與馮氏姑嫂倆在灶上忙活,衛長蕖則和江雲貴倆在一旁用燒紅的火鉗燙燒豬頭。

因為開工哪天得先祭地神,後來,衛長蕖便特意又去買了只豬頭。

豬頭上的短毛,雜毛不好刮,買回家之後,一般都得用燒紅的火鉗燙燒一遍,特別是那豬耳朵孔裡,特別需要用燒紅的火鉗燒幾下,洗的時候,才能弄得乾淨。

只見江雲貴手拿著火鉗的頭柄,將燒紅的那段插入豬耳朵孔子,紅彤彤的火鉗剛插進豬耳朵孔,立馬就發出嗤嗤的聲音,還騰起一股皮肉燒焦的味道。

聽見馮氏與江氏開玩笑似的談話聲,江雲貴一邊做事,一邊衝著馮氏道:“丹娘,就你嘴饞,如今妹子可能幹了,都會做這些稀罕的吃食了,你若是喜歡啊,就趕緊的,多向妹子學著點兒,回去也好做來給爹,娘嚐嚐鮮,免得家裡天天都吃你煮的疙瘩湯,都吃膩味了不是。”

當然,江雲貴完全是說著玩,並不是真心嫌棄馮氏著的飯菜。

馮氏瞧著自個的男人蹲在地上,便瞪了他一眼。

“你只管燒你的豬頭,我和小姑子說話,關你啥事情,多嘴,”馮氏嗔了江雲貴幾句,還不著數,又繼續道:“咋了,你如今嫌棄我煮的疙瘩湯難吃了,想當年,誰為了娶我,巴心巴意的說我煮的疙瘩湯好吃得不得了,這是誰說的,啊。”

馮氏當著衛長蕖的面,將江雲貴過去那點囧事給翻倒出來。

當著晚輩的面,被揭短,江雲貴只覺得十分窘迫。

他心道:女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