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孔明燈,作為一種紀念或訓誠,隨時告誡幫眾謹記十大幫規,不準姦淫擄掠、不準棋軟凌弱。”

眉目流轉,輕輕一笑,“只不過,流轉至今,便已成了幫會每逢重大日子的節目。”

“今日是重大的日子?”寶齡介面道。否則, 這邵公館怎的突然放起了孔明燈?

“是。”紹九微微點頭,凝視她,眼眸依舊依舊如雪般清冽,卻帶著一絲深刻,隨即笑道,“這些不過是從前朝開始的習慣,而孔明燈最初,卻不是用來觀賞的。”

寶齡思索片刻,斟酌道:“相處這孔明燈是三國時期的諸葛孔明發明的。”

孔明兩字,顧名思義,是與諸葛亮有關。她不太清楚這個看似架空的時期是否知道三國,與三國曆史上這位有名的相國,但既然這等亦叫孔明,看來之前的歷史是所差無幾的,所以便試探地道。

紹九笑笑,眼神帶著一絲悠遠:“當年,諸葛孔明被司馬懿圍困於平陽,無法派兵出城求救。孔明算準風向,製成會漂浮的紙燈籠,繫上求救的訊息,其後果然脫險,於是後世就稱這種燈籠為孔明燈。”

“原來如此。”寶齡微笑道。原來這孔明燈,也可用釋出訊號,竟與很早之前的飛鴿傳書、現代的求救訊號,有異曲同工之妙。

紹九點點頭,又道:“古來這些用來傳送資訊的工具還有許多,譬如剛才說的可在夜裡用的孔明燈,也有白天用來傳遞資訊的風箏。”

“風箏也是?”這一次,寶齡倒有些意外,她從來以為放風箏不過是古時傳下來的一項活動罷了。

紹九眼中有一抹微妙的笑意:“南北朝梁武帝時,侯景圍臺城。簡文嘗做紙鷲,飛空告急與外,結果被射落而敗,臺城淪陷,梁武帝餓死,留下這一風箏求救的故事。直到如今,風箏亦有被人用來做聯絡的用途。”

用風箏或黑夜中的紙燈傳遞訊號,對於寶齡這個來自與遙遠時空的現代人來說,並沒有什麼概念,然而,不知怎麼,她心頭忽地湧上一種奇怪的感覺。

彷彿……似曾相識。

一隻風箏在高高的天空飄啊飄,那個人說:你若想見我,或有事要告訴我,就放起風箏,便能見到我。

寬大的袍子如意帶水,輕飄飄地揚起,那人的眼眸比說還溫柔,叫人一望,就恨不得溺死在那一旺黑膜般深邃的湖泊中,寶齡抬起眼,便看見紹九的眼眸,亦是溫柔如水,望著她,唇角微微一翹,看不出是在笑,或是別的什麼神情:“一時興起,講了這麼多,叫顧小姐見笑了。”

紹九的一句話,寶齡忽地反應過來,從她看到那些嚷嚷升起的紙燈,到此刻,已過了好一些時間,兩人間的對話似乎並沒有社麼含義,甚至如同閒扯一般,她竟卻覺不出尷尬與時間的漫長,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妥帖。加上心底幹才腦海中那一晃而過的感畫面,她一時有些恍惚。

那分明是她剛穿越過來時,夜裡頭做的一個夢罷了。

夢裡的那人看不清臉,連場景亦是飄渺的,卻在這一刻,她又想了起來。但夢不就是如此麼?做夢時混沌不清,之後卻偶爾會想起來。她記得傳來之前躺在醫院裡曾看過一部電影叫《盜墓空間》,裡頭講的便是現實與夢境的區分。

夢並不能代表什麼。

良久,她便微微一笑,搖頭道:“怎麼會,九爺見多識廣,寶齡受益匪淺。”適度的微笑,她自認為表情控制的很好,卻不防肚子忽地傳來咕咕地一聲,在兩人都未說話的空隙間,清晰異常,臉一紅,她錯開與紹九對視的目光,下意識地揉了揉肚子,又撩了一下額前的髮絲,有些難為情。前世飲食沒有規律,常會胃疼,到了這一世,是飲食太有規律了,被慣成了徹底的嬌小姐,一過了點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