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進窗內。“聽見了。”他說,似乎漫不經心。

“她說我逼著你娶我,是不是啊?”這女人又撒嬌。

“沒這事。我若娶你一定是自願的。”

“那你娶我嗎? 給人說得這麼難聽,很沒面子的。”

“娶!男子漢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正常。”爾忠國十分乾脆地應允。“但是,她的話你別當真,她天生就愛攪得天翻地覆,自己賤還說別人賤。”

他漫不經心地說著話,目光卻如一把凌厲的刀鋒,直直地刺向我,劃破我的心臟,將心割開,劃拉成一瓣,二瓣……

我一直委屈求全,可換來的永遠是這個沒心沒肺的混蛋的侮辱。

真想一拳飛過去,將他挺拔的鼻樑打斷,將那雙不帶人氣的眼睛打成熊貓眼,包括眼前這個甘當二奶的狐狸精,一起砸扁。

“忠國,別再開玩笑啦,你妹妹會當真的。我一說殺了她那個小白臉,她立即信了,像瘋狗一樣咬我。喏,提到那人,眼圈就紅了。”

居然又被她涮了。

誰眼圈紅了?我呀呀呸你丫的!我心裡怒罵道,狗特務!蝴蝶迷!狐狸精!

儘管心裡恨她一個大洞,但我沒力氣去撕她的嘴。

叉叉叉……心裡憤怒地將她滅了無數遍。

“鳳嬌妹妹,那小白臉命大,我們的人遲了一步,他給調到外地去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你的事受牽連,卻也因此逃過一劫。遺憾的是,你以後再想見他難上加難,他死在戰場上也說不準。”

“我不相信你的鬼話,沒一句是真的!”我怒視著她。

“當然是真的,否則我還不提著他的人頭來見你?”她得意而放肆地笑起來,居然摸了摸我的臉。

帶著極大的滿足感,她站起身,一邊搖頭,一邊離開:“我有事情得走了。你照顧好你妹妹,別讓你義父擔心啊。”

“我送你。”爾忠國跟她一道出去,將放置在門口的飯菜托盤拿腳踢進來,然後關上門。

等他們走遠了,我終於忍不住哭起來。

心為什麼這麼痛,像有人拿著鈍刀子一點一點割去心頭最柔嫩、最敏感的部分,想痛快了斷也不成。

我不該哭的,我是柳拾伊啊。

我掙扎著站起來,坐在托盤前,直接用手抓菜、抓飯往嘴裡塞。

想整死我?我偏不死。我要報仇,就算他們沒殺了春樹,我也要報仇,為了這一切不公允的待遇。

可我為何就是想哭?一邊吃,一邊哭,直至哭得天昏地暗,撕心裂肺。

難道我真的人格分裂了?

哭累了,哭乏了,頭脹欲裂,眼皮更是沉重不堪。

我捲縮在床上沉沉睡去。

迷糊中,有人輕輕翻轉過我的身體,將我的膝蓋放平。蜷曲的身體舒展開,舒坦了。

一個溫熱溼軟的東西遊戈在我的額頭,我的眼睛,我的面頰,繼而,滑向唇的方向。

驚醒的我猛地避開,那個吻落在耳畔。

我睜大眼睛想看清楚來人,但眼睛好痛,眼皮像被膠水粘過睜也睜不大,重重地垂著。

感覺只能是他。

“眼睛都哭腫了,唉!”他嘆道,極輕柔地拭去我凝結在臉上的淚水。

多溫存的聲音,充滿魅惑,可惜虛偽得令人厭惡。

而這隻拂去我淚水的手,曾經從鬼子手裡挽救過我生命的正義之手,對我又做了那麼多可怕的事情。

我避開他的手。

他極有力地扳轉過我的身體——掙扎也顯得多餘。他太強大,對付我這樣的斤重毫不費力。“看著我!”他的語氣霸道起來,“你看著我!”

我偏不,讓他那雙陰晴不定的眼睛見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