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會這樣?”飛廉站在門口,驚駭地看著紫宸殿內的景象——

那一瞬間,被十巫聯袂施法,摧動著收緊的金光重新擴散了,彷彿遭遇了極強的反擊,閃電般地反擊回了施法者的本身,將全神貫注施法的長老們全數擊倒!

紫薇斗數在瞬間告破,強大的力量摧毀了苦心維持的結界,六位長老如斷線風箏般地朝著六個方向飛出,轟然嵌入了牆壁,手裡的念珠顆顆斷裂,散落一地。

有幾人掙扎著咳出血來,有幾人在落地時已然不動。

“小謝!小謝!”飛廉看到滾落在自己腳邊的人,失聲驚呼,搶身將他抱起——那一瞬,他驚駭地發覺巫謝全身軟如無骨,手臂垂落,筋脈已然寸寸碎裂!

雖然垂死,巫謝臉上卻帶著笑容,眼睛直直望著外面天空,狂喜無比。他側過頭,用微弱的聲音喃喃:“飛廉,你看……你看……迦樓羅……多麼、多麼強大啊……強大到……足以殺死我呢……”

飛廉怔住,看著垂死的人,只覺眼裡一熱:這個畢生致力於鑽研機械的天才少年,居然到了最後一刻還在為自己的創造而自豪,反而對自己的生死毫不掛懷!

“小謝,小謝!”他低呼著巫謝的名字,然而懷裡的人已然是一動不動,眼角眉梢尚自凝聚著無限的喜悅——這個書呆子,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造出來的是一個多麼可怕的東西!

“他死了。”耳邊忽然傳來低啞的聲音,苦痛而疲憊,“我們……我們輸了……”

“叔祖?!”他抬起頭,看到了一旁咳著血掙扎坐起的巫朗,一時間欣喜欲狂,“叔祖,你沒事?太好了……太好了!”

“咳咳,咳咳。”巫朗咳嗽著,血不停沁出,“快、扶我……扶我上塔頂!”

飛廉一時間沒有明白過來,怔怔地看著叔祖,眼裡不自禁地流露出擔憂的光——驚惶過後,他看清楚了:叔祖的面貌居然在一瞬間蒼老下去!只是一瞬,國務大臣便從原來的五十許模樣迅速蛻變為百歲的耄耋老人,一根根鬚發逐漸灰白、肌膚鬆弛皺褶,眼神渾濁——他甚至能看到百年來靠著藥物和術法凝固住的時光、正在如飛一般地從這個老人身上離去。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死相”?

“對……巫朗,必須立刻上去,向智者大人求援!”旁邊忽然有一個聲音贊同。

另外一個倖存的是首座長老巫咸。這個鬚髮蒼白的老人是十巫裡術法造詣最高的,所以此刻雖然身受重傷、卻還是可以掙扎起身:“我們必須上去稟告智者大人!——只要、只要智者大人出面……無論誰……”

巫咸喃喃說著,扶著牆壁往塔頂勉力走去,一路留下長長的血跡。

“叔祖……叔祖。”飛廉俯下身將巫朗扶起,眼裡浮出了淚光,自責地喃喃,“我對不起你——是我放出了雲煥!”

“呵呵,”巫朗卻笑起來了,慈祥地,“傻孩子,這根本不怪你——放出、放出破軍的……是我們啊……”

他斷斷續續地說著,肌膚在一瞬間枯萎,雞皮鶴髮:“真是天意……天意——我們都以為斬盡殺絕、才是壓制破軍的方法……卻不料、卻不料,只是讓他更徹底的爆發……”

“叔祖,別說了。”飛廉咬牙,“我帶你上塔頂,求智者大人救您!”

他向著塔頂狂奔而去,耳邊的隆隆聲越來越近,金光照得整個塔裡一片通明。他不敢回頭,只用盡全力地奔跑——他知道,迦樓羅在破除了結界後正在向著白塔飛來,毀滅只是頃刻之間的事。

“來不及了……”剛踏上樓梯,卻聽到叔祖在背上喃喃說了一聲。

飛廉悚然一驚,來不及回頭,就感覺到一隻冰冷蒼老的手顫慄著抓住了他的後頸:“飛廉……飛廉……你聽著……”巫朗用盡了全力,咳著血說出最後的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