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卻有熱情彷彿地底的火一般燃起,再也無法撲滅。赤王埋首於初戀情人的懷裡,無形無質的淚水、接二連三的滾落面頰。

許久許久,各自無言。

“紅鳶,你告訴太子妃了麼?”終於是治修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紅鳶微微一震,嘆息了一聲;“沒有。太子妃今晚要帶兵前去葉城,將皇太子殿下的最後一個封印迎回無色城——海皇病重垂危,這樣的訊息若讓她得知必然會心神大亂。我想還不如等她歸來,再找個機會宛轉告知。”

“是麼?看來這就是命數啊……他們終究無法見上最後一面。”治修卻是苦笑了一聲:“如今不說也罷了,因為海皇已經走了。”

三、訣別(2)

“走了?”紅鳶大吃一驚,顯然是以為不祥之意。

“不,是真的走了。離開了。”治修喃喃,抬頭看著極遠的方向,眼神莫測,“還是不要再和太子妃說這件事了……因為今日傍晚,海皇已經和女祭離開了大營,去了哀塔。”

“哀塔?”紅鳶詫異地抬頭,“就是你們一族的聖地麼?”

“是啊……怒海之上,號稱‘轉生之塔’的哀塔。”治修彷彿也在回憶著什麼,喃喃,“海皇和誰都沒有商量,只留了一封書信,就突然去了那麼遠的地方……”

哀塔,不僅是鮫人的聖地,也是上古云浮人的聖地。

傳說中,每一個雲浮翼族在未成年之前,都會在儀式中被祭司抬上塔頂扔下。在急速的墜落中,讓凜冽的天風和心底的恐懼吹開翼族少年背後的雙翅,能在落地之前展翅飛起的、都成了真正的雲浮人。而那些無法完成“展翅”過程的,就這樣活活地摔死在了海面上。所以,這座見證過上古無數翼族第二次誕生過程的黑塔,就被稱為了“轉生之塔”。而在雲浮人離開雲荒大陸後,哀塔卻延續了下來,成了海國鮫人的祭祀海和天場所,由女祭終身在塔內供奉著龍神。

“海天之戰後,哀塔不是已經荒廢了麼?”紅鳶不解,“你說海皇的身體已經極其衰弱,在這個時候,他又怎能進行萬里的跋涉?”

“不知道。海皇做事從來讓人猜不透。”治修的眼神空茫起來,神色複雜地低語,“紅鳶,我有一種預感……我覺得蘇摩陛下不會再回來了。或者說、回來的,也不會是原來的海皇。”

“什麼?”紅鳶一震,霍地抬頭看著他,“海皇會死?”

“天人尚有五衰,海皇又怎能永生不死?”治修搖了搖頭,嘆息,“何況這一次白塔頂上和破壞神一輪交手後,海皇的傷勢非同小可,眼見得也只是拖延時日罷了——以他的性格,又怎能容忍自己在病榻上奄奄待斃?”

紅鳶愕然:“海皇到底受了什麼樣的傷?”

治修的雙手絞在一起,眼神變化,最終搖了搖頭:“不能。太複雜了——這是內外併發的可怕傷勢,外部的傷似乎是破壞神的力量造成,而內部……我也不清楚。”

他頓了頓:“但是,海皇稱身體內的那種黑暗力量為‘阿諾’——那種力量在他傷病衰弱之時,不斷地吞噬著他!”

紅鳶吃驚:“連你救不了他?你是海國最好的藥師啊!”

“嗯……”治修緩緩地搖頭,“可是這樣的傷,已非針藥力所能及——我想,大概因為這樣,溟火女祭才會帶陛下去往哀塔。”

“那他去了那裡,又準備做什麼?”紅鳶蹙眉,“那裡有更好的藥師?”

治修緩緩搖頭:“我不知道……前方戰況吃緊,龍神遠赴東澤率領族人戰鬥,長老們和碧事先都毫不知情。海皇離開得很突然,只有溟火女祭跟著他。”

“真是任性的海皇……”紅鳶搖頭,苦笑,“幸虧我們的皇太子不象他。”

“海皇一貫性格孤僻、獨來獨往,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