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梵天跋扈蠻悍的性格令他生厭,但不見她時,偏又情不自禁地懸心掛念,一面對她便有種說不出來的滿足感。

他悠悠嘆息,沉浸在迷濛恍然的思緒裡。

一聲嬌叱喚回他的神智,他轉頭望去,看見梵天騎著馬回到皇宮內苑,她靈巧地翻身下馬,髮絲散亂,一身香汗淋漓。

不經意地回眸,她看見了他,雙眉微揚,與他四目相望。

短短一瞬間,他心裡輾轉纏綿,深深瞅著她,極力搜尋那一抹幽幽幻影。

她卻把下額抬得高高的,驕矜地甩過頭,故作冷傲地大步離去。

他木然看著她雪白泛銀的背影,一眼便看穿、目睹她心中的掙扎,他若有似無地輕輕嘆息著。

是命運的捉弄。

他看得清這世上的一切,卻看不見他和她的未來。在他心理,不也是掙扎得特別辛苦。

始羅國偏北地帶的都城,突然之間暴雨成災,大雨狂下了七日,雨止後,瘟疫便開始蔓延,可怕的旱災又緊接著而來,農民百姓死傷無數。

這場古怪而可怕的災難嚇壞了百姓們,於是便傳出了一首歌謠,這首歌謠輾轉傳進皇宮裡。

暗提帝焦急地找上焰摩,讓他看官吏呈給他看的那首歌謠。

焰摩低低念道:“黑潭水深色如墨,傳有神龍人不識。潭上架屋育立調,龍不能神人神之。豐兇水早與疾疫,鄉里旨言龍所為……”唸到此,他頓住,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

“焰摩,依你看‘黑龍潭’若真有惡龍出沒擾亂,該如何是好?”暗提帝焦的問計。

“若果真有惡龍出沒,那也不是凡人能夠收降的,更何況……”他淡淡一笑。

“七日暴雨和一個月的乾旱是無數,暴雨過後會蔓延瘟疫是正常的,我想也許只是受災百姓迷信的臆測罷了。”

“但是這歌謠後面還說惡龍酷喜美女,已把城中不少年輕女子擄走了,也許並非是空穴來風。”暗提帝仍深信不疑。

焰摩無奈聳肩,道:“皇上若不放心,可以先派兵到‘黑龍潭’查探究竟,另外,我調幾缸治瘟疫的藥水,請皇上讓士兵運到疫區給百姓服用,先把疫情控制住再說。”

暗提帝沉吟地點了點頭。

“也好,就這麼辦吧!”

隔日,五百士兵運送著幾十缸藥水緩緩離開皇城,朝北方行進。

不到十日的工夫,便有十幾名士兵狼狽、驚恐地逃回來,面如死灰地跪在德奉殿內,爭先恐後地向暗提帝稟報。

“皇上,‘黑龍潭’真有蛟龍為惡!

“那惡龍黑得晶亮,背上長著巨大雙翼,噴雲吐霧……”

“皇上,那惡龍口中噴出毒煙,把其他人都變成了石頭!

暗提帝聞言,驚慌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嚇得團團亂轉。

“這可怎麼好!那惡龍生有雙翼,萬一飛到皇城來,把寡人變成了石頭,這可怎麼好?焰摩,你有何妙法?”

焰摩在一旁不為所動,通常有災難發生,他一定會先有預感。但是這一回,他全然感覺不到任何不祥的惡兆,而且經他推算,暴雨和乾旱是天意降下之災,並非惡龍蓄意擾民的手段。

“你們親眼看見那條惡龍嗎?”他半信半疑地問。

“是,屬下們親眼所見。”

“依你們看,水、旱災和疾疫真是惡龍所為?”

“這……屬下們看不出來,不過那些染上瘟疫的百姓們喝過藥水以後,病情都漸漸好轉了。”士兵們如實相告。

焰摩垂眸沉思著,他心知肚明,這些天災與惡龍無關,但是惡龍的來歷卻令他起疑。

“焰摩,你可有什麼好法子降伏那條惡龍?可千萬要保住寡人的性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