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的發了誓言,心下鬆了口氣,低聲道:“此事幹系重大,若是洩露出去,小女子性命事小,只怕有千百人要丟了性命,還請太尉見諒。小女子說與太尉聽,也是因為太尉現在是呂氏族中官職最高之人!”

呂雄聞言一愣,暗想若說現在呂氏族中官位最高的自然是吳王呂方,就算去了呂方,你的未來夫君呂潤性是一國儲君,官位也在自己之上。只是呂雄這些年曆練多了,也不再像過去那般言語衝動,便將胸中的疑惑強自壓下,且聽崔珂接下來的話。

崔珂稍微停頓了一下,彷彿在回憶一些往事,旋即低聲道:“老夫人憐我本是北方人,來到建鄴,老父又不在身邊,每隔三五日招我入宮相聚。小女子自小時便有一樁本事,行路毫無聲息,便如那貓兒一般,父親以為如此會驚嚇到他人,便在我衣帶上掛了兩塊玉佩,行走之時便能發出點聲響,免得無意間驚動了別人。”說到這裡,崔珂來回走了十餘步,只見她落足輕穩,行走十分迅捷,果然除了腰間衣帶上的兩塊玉佩發出的脆聲外,便再無半點聲響。

呂雄聽到這裡,知曉後面定然有十分重要的事情,他回頭仔細看看四周,確定無人偷聽,方才回頭對崔珂道:“崔小娘子莫非是在宮中看到了什麼事情?”

“不錯!”崔珂微微一笑,旋即笑容便消失了:“老夫人這幾年來身子骨都不太好,都是宮中的吳大夫看護,那吳大夫祖上是洛陽人氏,祖父與父親都是名醫,中原戰亂後才逃至淮南避難,一身醫術小女子在中原時便有耳聞。可是兩個月前的晚上,我從老夫人那裡出來取一件東西,卻在宮中走迷了路,無意間撞到那吳大夫和一個黑衣女子說話,那黑衣女子對吳大夫言辭激烈,彷彿在逼迫他做什麼事情一般。而那吳大夫卻一副十分為難的模樣!口中只是說‘莫要逼我了,便讓我一人死了便作罷吧!’”說到這裡,崔珂壓低嗓門,用自己清脆的聲音模仿那吳大夫中年男子的口音,聽起來十分滑稽,但呂雄聽在耳力,卻只覺得陰惻惻的,渾身滿是寒意。

天意 131裝病

聽到這裡,呂雄臉上已經滿是森寒之色,目光露出殺機,低聲問道:“你的意思是中宮之死與吳大夫有關?”

“小女子不敢這麼說,但老夫人的病症的確也是差不多那個時候開始轉重的!”

“那你可看清了那黑衣女子是何人?”

“此事幹系重大,某也不敢靠近去看,具體是何人小女子也不知道,看吳大夫當時模樣,那黑衣女子應該在宮中地位甚高!”崔珂低聲答道。

呂雄點了點頭,對方的回答也是在他意料之中,如果崔珂方才所言屬實,呂淑嫻果真是被人暗害而死,若是讓呂方知道真相,定然要掀起一番腥風血雨,背後的主謀之人無論是什麼人,都要落得個滿門族滅的下場。那人冒了這麼大的風險,定然所謀極大,說不定便牽涉到了皇后之位和奪嫡之事中去了。如果自己揣測的沒有錯的話,這黑衣女子應該就是吳宮中地位最高的那幾位之一。自己雖然已經是位極人臣,但貿然牽涉到這等事情裡去,一個不小心,被滿門抄斬也不是不可能的。想到這裡,呂雄低聲對崔珂道:“崔小娘子,此事幹系甚大,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你還是莫要洩露出去的好!”

“小女子明白!”崔珂點了點頭,她突然對呂雄福了一福,低聲道:“老夫人生前對小女子極為看顧,若是當真為奸人所害——”說到這裡,崔珂突然抽泣起來,再也說不下去,呂雄趕忙接過口道:“若是當真如此,呂雄拼卻這條性命,也要手刃此獠,為中宮報仇。”

兩人言罷,崔珂收淚拜別而去,只留下呂雄獨自一人站在那裡,沉思半響之後,轉身向停放呂淑嫻棺木的未央宮正殿走去,此時的他心中除了先前的悲痛之外,又多了幾分憤怒和茫然:自己跟著吳王辛苦半生,總算打下了這半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