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楊王之事有悖於臣子之道的,在下唯有一死,不敢從命。”

成及說話的嗓音極大,這明堂雖然廣闊,可眾人此時也沒有說小話,個個都聽得一清二楚,雖說都有些惱怒,可對成及的風骨還是敬佩的緊,許多人也不禁為其安危擔心,害怕楊行密酒後一怒傷了他的性命。

“哈,哈。”楊行密聽了成及的回答,不怒反而大笑了起來,過了半響,楊行密走到成及面前道:“董昌之變時,楊某身邊將吏失陷與淮南甚多,秦斐,魏約皆我股肱之臣。我所求之事無他,請成公回到杭州後,稟告錢公,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將淮南將吏放歸,兩家修好,卻不知這件事情是否有違你的為臣之道呢?”

成及一直漠然的臉龐終於露出了激動地神情:“這麼說楊王要放我回杭州呢?”

“那是自然,若不如此,如何能讓那錢繆知曉我的誠意。”此時楊錢的關係尚惡,淮南一方楊行密讓人用大的繩索做錢貫,稱之為“穿錢眼”。錢繆也不示弱,每年讓人用斧子砍柳樹,叫做“斫楊頭”,此刻楊行密直呼錢繆本名,成及也不以為惡。

成及臉色數遍,坐在一旁細細思量,楊行密也不催促,坐下身來等待,過了半盞茶功夫,成及站起身來,走到楊行密身前,躬身拜倒道:“楊王既然有此美意,在下自當回去細細稟明,若得錢王應允,兩家自此和好,自然最好;若是錢王不允,外臣自當孤身返回淮南,任憑楊王處置便是。”

楊行密聞言,趕緊起身將成及扶起,肅容道:“成公行事有古人之風,錢使君有臣如此,能割據一方果非僥倖所致。”

轉眼之間,明堂之上已經說定了與錢繆修好的事情。朱瑾與王茂章二人看著呂方,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過了半響,朱瑾嘆道:“古人云,風起於青萍之末,而君子知察,朱某今日知之矣。任之見微知著,見識深遠,若當年得而與從,又何至於兄長被殺,妻兒盡喪,落到這般田地。”說到這裡,朱瑾神色悲慼,顯然想起了往事。

呂方和王茂章對視了一眼,正要開口勸解,朱瑾卻自顧問道:“方才某家在旁聽到任之說昔日在泰寧鎮時當如何行事,卻不知今日若要與朱三那賊子相爭,該當如何行事?”

呂方眉頭微皺,他與這朱瑾也是初次見面,並不願意交淺言深,為自己惹來禍患,剛才說的那些也不過是情勢所逼,正要尋個藉口岔開話題,卻只見眼前這漢子身體微微前傾,虎目圓瞪,緊盯著自己的嘴巴,好似已經把平生希望都寄託在自己身上一般,心頭不自覺一軟,低聲道:“朱相公問我這個,想必是想要報兄長妻子之仇吧?”

朱瑾也不隱瞞,點頭道:“不錯,我兄長待我恩重如山,卻身死與那朱三之手,此仇不報,誓不為人。”朱瑾少時,父親因為販私鹽之罪,被官府捉拿,只得和兄長朱瑄一同投軍,兄弟兩人相依為命,後來兄長官職漸長,成為天平鎮節度使,又助他奪取泰寧鎮,驅逐原節度使齊克讓,成為一方藩鎮,其恩情之重,便是親生父親也不過如此,朱瑾此人功名心集中,對於妻子為朱溫所奪到也不太放在心上,地盤爭奪在這亂世之中也是尋常事,只是他們兄弟有恩與朱溫,卻被朱溫殺兄,這等大仇,他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呂方搖頭嘆了口氣,開始背誦起《太祖評點二十四史》裡的一段話:“朱溫用兵彷彿魏武,而兇狡猶有過之,麾下將帥都是百戰之餘,歷經行伍,此時已據有中原,交好魏博羅宏信,無有後顧之憂,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