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勇都牙將許無忌奉叔父之命,前來拜見湖州呂使君。”說道這裡,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雙手呈給呂方。

範尼僧驚訝的看了許無忌一眼,想不到此人竟然是呂方的舊識,接過書信遞給呂方。呂方展開書信,細細檢視,許無忌抬頭想要觀察呂方的臉色,卻被信紙擋住了視線,只看到呂方拿著信紙的右手不住顫抖,顯然心情是激動之極。

過了半響,呂方強自壓住激動的心情,道:“許將軍且先起來說話,你叔父此次派你出來,除了在下,還讓你送信給何人。”

許無忌沉吟了一下,覺得回答呂方這個問題有益無害,便答道:“叔父這次派我來,除了讓我送信給貴州,還讓我送信給寧國節度使田覠,請你們一同出兵,共襄盛舉。”

呂方點了點頭,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杭州相鄰諸州,屬於敵對勢力的,除了湖州便是宣州,田覠實力遠遠勝過自己,送信給了自己,自然也不會漏掉田覠。他思量了片刻,問道:“據呂某所知,爾等在孫儒敗後,困窘之極,越王收容爾等,以為侍衛親軍,相待不可謂不厚,汝等卻反戈相向,引外敵來攻,此等行徑可謂無信無義之極,呂某又如何知道他日不會被爾等所買?”

呂方的語氣雖然平靜,可其中意思卻是尖刻之極。許無忌卻是臉色如常,亢聲道:“當年吾等敗於楊王之手,錢繆收容我等,確是有恩與我,可後來武勇都為其南征北討,董昌之亂時,我叔父為其東破越州,西摧魏約,寧國田覠也敗於我等之手,早已報過這恩情而來。可錢繆後來以我等治溝洫,築城壘,待壯士若僕隸。孟子曰:‘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今日之事,乃是錢繆咎由自取,吾等何罪之有,呂使君若以恩義相結,吾等蔡地男兒自然以忠信相報,又怎會害怕為我等所買。”

許無忌一席話完畢,屋中已是一片寂靜,呂方靜靜看著對方的眼睛,只見對方昂然對視,毫無半點膽怯,顯然內心對自己所說的話深以為然,不由得暗自嘆了口氣,笑道:“也罷,就算你說得有理,只是湖州乃是淮南屬州,汝若求取援兵,當去廣陵,為何卻只來安吉和宣州,豈不是本末倒置?”

許無忌奇怪的看了看呂方,道:“呂使君數年前與我在湖州交手時,還是個爽快人,又何必誆騙許某。”

呂方正欲開口解釋,許無忌接著說道:“呂使君屢立殊勳,卻始終未得寸土,這湖州楊王給的也不過是個名義,如今諾大機會便在眼前,若當機立斷,便是子孫百代的基業,難道還要等廣陵的命令,那時只怕白白辛苦一場,為他人做了嫁衣。久聞呂使君出身微賤,但剛勇果決,舉世罕見,如今亂世,好男兒豈能久居人下。”

許無忌一席話說完,便坐在那裡,不再說話,靜待呂方的決定。呂方站起身來,在屋內徘徊,方才許無忌一席話觸動了他心中敏感的地方,的確,自己穿越已經有十餘年了,歷經艱險,可才有一州之地,上司對自己提防打壓,下面豪強又各懷異心,實在是辛苦之極,滿腹的想法技術,可也不敢投入使用,害怕一旦技術擴充套件出去,其餘實力遠遠勝過自己其他軍閥學習以後用來對付自己,實在是辛苦之極,如今一個機會便放在自己面前,只要能夠擊破杭州,打破眼前這個平衡局面,自己便能縱橫馳騁,如果有了四五個州的地盤,再加上出海口,就可以放心擴充套件技術,利用技術差距一舉壓倒其餘軍閥。想到這裡,呂方的眼裡充滿了野心的光芒,轉身往許無忌那邊看去,只見其正襟危坐,雖然竭力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