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裝載千人的鉅艦,然而馬、雷二人卻大發舟師,趁成汭大軍出擊,江陵空虛,突襲破城,將城中財物吏民盡數掠去,成汭軍中得知訊息後,士氣一落千丈,軍心動搖。李神福趁機猛攻,大破成汭水師,成汭本人也投水而死,李神福俘獲戰船兩百餘艘,回師包圍鄂州,檣帆遮掩大江,一時間軍勢之盛無兩。

正當此時,李神福得到了廣陵趕來的急使,得知田、安二人叛亂,盡焚東塘的淮南水師,於是他留下劉存繼續圍攻杜洪,自己領輕舟順江而下,由於鄂州之地深處敵境,四周的馬殷、雷彥威等人也都是當世梟雄,若讓其得知淮南內部生亂的訊息,便會生出機變來。李神福隱瞞訊息,只與劉存二人看罷書信後便將書信燒燬,封鎖訊息,就連水師軍士也只得到命令,說上游有敵軍水師來襲,並不知道是要返回淮南。

淮南水師訓練有素,很快一艘艘戰船便起錨駛向江中,由於有足夠經驗架勢樓船的水手不足,李神福將許多俘獲的江陵水師戰船都留在了鄂州,自己只帶了那些熟習的淮南快船出航。待所有戰船到了江心,李神福突然下令道:“全軍轉舵向東。”

“向東?”一旁的傳令校尉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明明先前是說上游來了敵軍戰船,應該是向西呀!正疑惑間,李神福低聲喝道:“轉舵向東,違令者斬!”

這次那校尉聽的清清楚楚,在都統的聲音裡,他明顯感到了一絲不耐煩,他立刻快步跑到舵手旁,大聲重複著李神福的命令。

江岸上,劉存看著江面上的戰船一艘艘調轉船頭,向下遊駛去,臉上滿是憂慮。這時一旁的親兵驚訝道:“咦?水師的弟兄們怎麼往下游駛去了,莫非是回淮南了?”

“卑微小卒,妄論軍機,來人,給我拖下去打上二十皮鞭。”劉存猛然喝道,那親兵還沒搞清楚是什麼回事,便被拖到一旁,剝去衣甲,綁在樹上,吃了二十鞭子,饒是他身強體壯,這生牛皮的鞭子抽在身上,也早就痛昏過去了。

劉存轉過身來,盯著手下親兵沉聲道:“你們也是跟我多年的老弟兄了,應該知道我劉存不是個待下苛刻的人,將來你們就知道為何今日這廝要吃苦頭了,兵兇戰禍,勝負無常,一個多月前那成汭還是一方節度,擁十萬之眾,如今卻只是江中的一個水鬼罷了,為將者不得不小心從事呀。”

眾將兵聽到劉存的話,紛紛拱手應喏,劉存點了點頭,便轉身往營盤走去,走了兩步便停住了,指著那個倒黴蛋道:“這幾日的勤哨便免了他的吧,晚上給他弄點好金瘡藥,莫要留下什麼病根。”

江面上,大隊的淮南戰船正順江而下,天上已經滿是烏雲,不過是剛剛到了晚飯時分,天色便昏暗的很,如同深夜一般。幾乎每艘船隻都上了滿帆,猛烈的江風將一張張船帆都吹得鼓囊囊的,順風順水,船隊的速度十分驚人。

李神福站在船首,雙目直視前方,彷彿在看著地平線後面的什麼東西一般,自從開船以來他便是這個模樣,站在船首已經一個多時辰了,幾乎都沒有改變過姿勢,一旁的將吏們有的人上前勸他到艙中歇息片刻,可他卻好似根本沒有聽見一般,幾次以後其他人也就不再說話了。

“都統,看這天氣,便要下雨了,這風勢又大,不如讓船隊找個避風的港灣靠岸避避雨吧,不然若有什麼損傷,便麻煩了。”一旁的船長仰頭看了看天色,他本是這一帶人氏,對本地天氣頗為了解,看這時節如此天色,定然是大暴雨,伴著大風,這大江之上一旦起了大浪,可不是鬧著玩的,便硬著頭皮出言勸諫。

李神福卻好似聾了一般,站在那邊彷彿蠟像一般,那船長還以為風聲太大,對方沒有聽見,正準備放大嗓門再說一次,卻只見李神福轉過身來,臉色如鐵:“不可,軍情火急,耽擱不起,讓各船保持間距,免得互相碰撞便是。”

那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