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的模樣,倒把楊行密弄得有些好笑了,他這個兒子自小到大都是草包脾氣,像這般模樣倒是平生第一遭,便笑道:“問吧,問吧,你我父子之間還有什麼不好說的。”

“安仁義自從在陵亭大敗後,被圍在潤州城中算來已經快一年了,潤州精銳基本已經在陵亭一戰喪盡,就算安仁義的沙陀親軍還在,算來也不過三千人,怎得王茂章攻了這麼久還沒有拿下?莫不是?”說到這裡,楊渥抬頭看了父親一眼,卻是欲言又止。

聽到楊渥的話,楊行密的臉色逐漸凝重了下來,沉聲道:“為什麼不說下去,把你想說的都說出來。”

楊渥咬了咬牙,低聲道:“莫不是那王茂章顧惜兒子王啟年的性命,不願督促士卒猛攻?不如下令換將圍攻潤州,免得夜長夢多。”

“糊塗!”一聲斷喝打斷了楊渥的話語,他有些茫然的看著父親的面容,楊行密的臉上滿是失望。

“莫非孩兒說錯了,王茂章用了全力,只是潤州城堅固,一時取之不下?”在老父積威之下,楊渥立刻有些驚慌失措,這些天來楊行密將諸般軍務讓他處理,他在那新得的謀士嚴可求的輔助下,處理的十分順遂,從父親的臉色中也看出楊行密滿意的很,可這下卻不知自己那句話說錯了,惹得父親出言叱呵。

楊行密臉上滿是恨鐵不成鋼的顏色,恨聲道:“王茂章剛猛無雙,可在潤州城下快一年時間,卻只是築長圍,修攻具,只把外郭拿下來,你當我不知道他是因為顧惜愛子性命?我楊行密雖然老了,可還沒有糊塗到這個地步。”

聽到這裡,楊渥不禁糊塗了起來,既然自己猜的沒錯,為何父親還說自己糊塗,他本是個草包脾氣,只是在父親積威之下壓住了,正要開口,卻聽到楊行密解釋道:“父子之情本是人之天性,若是你落在安仁義手上,我也要顧忌三分。更不要說王啟年在危急之時,領孤軍過江,保住常州,否則形勢不堪設想,後來又死戰斷後,救得傳孩兒的性命,否則你妹妹豈不要做了寡婦?像這等忠臣良將,又豈能捨棄?如今安仁義在那潤州城中,授首是早晚的事情,若是換將攻城,傷了啟年的性命,王茂章豈不懷恨在心,其餘將佐也會寒心。你將來是要繼承這大位的,為上位者不可不用法術,但又不可純用法術,否則定然是身死族滅的下場,切忌切忌!”說到最後,楊行密臉上已是神色峻刻,不復方才的輕鬆模樣。

“那應該如何處置呢?總不能這般耗下去吧,呂方那廝已經據有兩浙之地,他和安,田二賊一直勾搭不斷,聽說偷襲東港的那些火器也是他贈與安賊的,這次可不能繞過了他。”

楊行密冷笑了一聲:“我已經派人前往潤州,帶話與安仁義:只要他棄兵投降,保城中百姓和王啟年無恙,我不但保他和家人部屬性命無礙,而且還保他做淮南節度副使,只是不可以再領兵而已。”

楊渥聽完楊行密的話,稍一思索便回過味來,楊行密這一招實在是漂亮得很,王茂章看到楊行密為了他兒子的性命,居然願意饒過安仁義這個叛將和家人性命,自然會感激在心,其餘將領看到了,也會覺得楊行密體諒下情,只是安仁義起兵作亂,不但保住了性命,還能做淮南節度副使的高官,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楊渥想到這裡,想要開口反駁,可面前的確是老父,一時間也開不得口。

楊行密看到楊渥的臉色,便已經明瞭兒子的心意,冷笑道:“我自然是不會違背誓言,傷他安仁義一家人的性命,只是我已經時日不多,將來坐著淮南節度使位子的卻未曾發下什麼誓言,那時他安仁義在廣陵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