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十里之內都可以清晰地看到。

“這應該是傳遞訊號之用,久聞呂方那廝頗有巧思,軍中器械精利,今日一見果然不虛!”使團副使在高寵耳邊低聲說道。

高寵點了點頭,他細心地觀察著鎮海軍的巡邏快船,這是一種在江南一帶十分常見的小船,有三角型的帆,還有四對長槳,狹長的船身呈流水線形,在港汊縱橫的狹窄水網地區行動轉向十分方便,和尋常的民用船隻不同的是,在槳手上方有一層木板,兩側也有木板保護,防止對手的弓弩的殺傷,側面的擋板上一些無規律的孔,應該是供射擊和觀察之用,船首還有伸出了一隻狹長的包鐵木角,顯然是供衝撞之用,從表面上看過去,這條快船就好像一條在水面上遊動的水蛇一般。

“這是專門用來交戰的船隻!”高寵立刻得出了結論,水軍和陸軍不同,砍伐木材,陰乾木材,打造船隻,這並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不像陸軍,只要你有糧食,很容易招到足夠的流民給你賣命。兩浙的水軍在董昌之亂時,就曾經被淮南水師大敗,幾乎全軍覆沒,後來錢繆雖然竭力重建,可是很快有發生了武勇都之亂,雖然他也聽說過呂方的水軍十分精利,可也沒想到居然連這等巡邏用的小船也專門建造,這說明鎮海軍在水軍方面的資源投入的十分巨大,顯然這樣一隻強大的水軍不會是用來自守的。

正當高寵在那裡思忖的時候,遠處便駛來了一隻快船,相距訊號發出的時間不過兩刻鐘,淮南使團眾人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麼,看眼前這些人的目光中便多了些其他的意味。

在後來這條快船的引導下,使團的船隻到了三更時分便到了蘇州城下,一名軍官上得傳來,查驗過了文書印信,便發與了文碟。到了次日清晨,使團便改乘了一條鎮海軍戰船,前往杭州去了。

使團一路上經過吳江、嘉興、桐鄉、最後到達了杭州的武林門外的碼頭,一路上只見船隻如梭,商旅如潮,兩岸多有新近開闢的海塘,綿延十餘里,宛若巨城一般,讓使團眾人看得歎為觀止,高寵開口詢問,隨行的鎮海軍官員回答是排幹積水,開闢田地之用,看到路上這番景象,幾個知曉此行內情的官員個個臉色慘淡,如喪考妣一般。

使團一行人進了杭州,依照禮儀規矩,高寵立刻將此行的文書遞了上去,此時一行人自副使以下,幾乎都已經知道了那文書中的內容,稍微有點頭腦的,自然都知道呂方根本不可能接受這封文書,這樣一來,自己這些使團中人下場自然不會妙到哪裡去了。後來從驛館小吏口中得知,宣武朱溫的使者也來了,應該是來與呂方封官修好的,這樣一來,眾人對自己的下場更是悲觀到了極點,那個陳虞侯更是不堪,整日裡伶仃大醉,這般下去,只怕再過幾日,鎮海軍不來殺他,他也自己把自己給醉殺了。

倒是高寵還是常態,每日裡便是在幾個驛館屬吏的陪同下在杭州城內閒逛,晚上便在屋中寫寫畫畫,臉上反倒比途中多了些笑容,只是此時使團中各人各懷自家心事,也無人來管他。

過了兩天晚飯時分,使團眾人正在屋中進食,突然外間衝進來一人來,嘴裡喊著:“不好了,不好了,外面都是鎮海軍士卒,定是來拿我們的。”

屋中頓時譁然,滿是叫罵哭喊之聲,有的將飯碗丟到一旁,要找路逃脫;有的破口大罵;還有的怨天尤人,後悔不該跟隨使團來杭州;有個膽子最小的乾脆兩眼一閉,仰天倒在地上,居然被活活嚇昏了。

正當此時,眾人便聽到一聲斷喝道:“噤聲!”眾人此時已經失了膽魄,被那人一喝,都不自覺地靜了下來,一看卻是高寵,只見他走到方才喊話那人身旁。沉聲問道:“你到底看到了什麼,細細說來。”

喊話那人這才哆哆嗦嗦的解釋道,原來他本是一名普通隨從,看到取暖用的木炭不足了,便到驛館小吏那邊去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