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斗晚上也不多吃,也來一斗就成。”村老聞之默然無語,良久謂之曰:“既然汝與鬥頗有緣,今後就叫三鬥吧。”張三鬥聞之大喜,“多謝老爺,甚合我意!”這般稱呼他的都是極熟識的人物,於是張三鬥不由上下仔細打量起來,卻越看越像一個人來,只是以那人的身份地位怎麼也不會這般模樣吧!想到這裡,那都頭不由得疑惑的問道:“難道您是鍾大相公,可您怎麼會這般模樣?”原來鍾延規趕往洪州時為防止楊吳得知他不在江州,乘機偷襲,隱瞞了他出城的訊息,那張三鬥自然不會知道。

“不錯,正是某家!我進城之後,你立刻緊閉城門,準備守具!”鍾延規快步向城內走去,一邊走一邊大聲命令道。

張三鬥早已驚出了一身冷汗,聽到鍾延規的命令,不由得得了個寒顫,自言自語道:“準備守具?難道有敵軍來攻嗎?”

張三鬥在城門便找到一張竹椅,便讓兩名軍士用長矛當做轎杆,做成了一個簡單的乘輿,送鍾延規往刺史府趕去。鍾延規這一路上或乘快船,或搭乘車馬,幾乎是目不叫睫,緊趕慢趕,總算趕在陳象的追兵之前趕到了江州,早已是疲憊之極。方才擠進城來幾乎是耗盡了他最後一點力氣,此時幾乎已經連站直了都很難了。

待到鍾延規趕回刺史府,數名將佐圍聚在他身旁,這幾人都是他的心腹,知道他為何趕回洪州,眼下看到他這副狼狽模樣,心下已經明瞭六七分,一個個都緊盯著鍾延規的面孔,等待著主上的命令。

鍾延規的目光炯炯盯著著一名黃臉漢子,一個個字彷彿是從他牙縫裡蹦出來似的:“戚知悌,你馬上出發,去廣陵一趟去見楊渥,就說我鍾延規願意為前驅,將江西之地獻於吳王,請其出兵討伐鍾匡時。”

那黃臉漢子愣了一下,被鍾延規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弄得有點糊塗,但他並沒有多言,只是躬身行了一下禮,便快步向外間退去。看到部屬離去後,鍾延規強自站起身來,道:“來人,給我換衣甲,某家要親閱牙軍!”

刺史府前的廣場上,兩千名軍士披甲持兵,按照什伍之序,結為軍陣。他們便是鍾延規的牙軍——他最堅定的支持者。這些強悍的漢子正用疑惑的目光不斷掃過前方的高臺,那裡空無一人,只有一面繡著“鍾”字的節旗,一股奇異的氣氛籠罩著全場,雖然軍士們並不知道什麼,但是他們心中都覺得即將發生什麼重要的事情。

“刺史來了!奇怪,他怎麼穿著麻衣呀!莫非是……?”一名前列的軍士低聲嘟囔道,立刻他的臉色慘白了起來,畢竟鍾延規這般打扮的理由只可能有一個。

“噤聲,皮癢了嗎?”一旁的都頭低聲呵斥道,他的臉色也立刻變得蒼白起來,在那個年代,藩鎮節度的死亡往往就是意味著一場殘酷內戰的爆發,而身為鍾延規牙軍的他們是不可能置身事外的。

鍾延規走上高臺,他在平日裡所穿的盔甲外面又套了一層麻衣,距離高臺較近計程車卒可以看到他的臉色蒼白,眼圈發黑,整個人顯得疲倦而又悲痛,他三次張開口,可卻沒有發出聲音,彷彿有什麼東西把他的喉嚨給堵住了,終於,他開始說話了。

為王前驅 第514章 螳螂與黃雀(4)

第514章 螳螂與黃雀(4)

“數日前,洪州有密使趕到,說義父病危,招我前去。可我趕到後卻只見到鍾匡時,那廝卻只是虛言推諉,隔絕內外,不讓某家與義父相見。”說到這裡,鍾延規頓了一下,突然大哭道:“第二天便傳來訊息,說父王昨夜重病發作,嘔血而亡。鍾匡時那廝自稱留後,不讓某家參與葬禮,反而派人幽禁我等,若非有義士相救,某家這條性命只怕便丟在洪州了!”

眾牙兵看到鍾延規上臺時的打扮,雖然也猜出了幾分,但鍾延規親口說出鍾傳身死,鍾家兄弟內爭,自己在洪州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