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最多不過過幾天明州兵到了,他也會知道,不如早點告訴他,面子上也好看些。想到這裡,高奉天拿出昔日在鄉間傳教的本事,臉上露出迷人的笑容,道:“既然胡老丈這般說,本使便也不是瞞你了。”於是他便將自己在海上遇到明州軍蒐羅船隻,推斷對方即將入侵的事情一一道明,只是此次出行前往溫州的本來目的,和已經前往溫州的沈玉田之事卻瞞下不提。

高奉天開始敘說時心中還有幾分忐忑,說完後反而鎮定了下來,平心靜氣的看著眼前的這葛衣老者。胡利聽完後,思忖了片刻,道:“若是真如判官所說,那趙引弓要從海上來攻,關節處便是那椒江渡,臨海城雖然城郭完備,可丁壯太少,甲杖也不齊全,定然抵擋不住敵軍圍城。只有那椒江渡水面狹窄,而且漲落潮之間水位變化甚大,若是不識當地水情的,一不小心便要吃大虧。”

高奉天聽到胡利提到椒江渡,想起自己先前乘船時聽漁翁提到的,不由得開口問道:“你說的莫非是那靈江分流通往黃岩縣城處?某家路經此地時也有聽船伕提到,只是那裡兩岸一覽無餘,並無城郭,如能扼守,不如向四周豪強收兵,堅守這臨海城為上。”

聽了高奉天的話,那胡利答道:“那些豪強多半是首鼠兩端之徒,若聽聞明州兵勢大,只怕多半是託詞不遣兵來,又能濟得什麼事,倒是我有個遠房侄兒名叫胡可及,在附近當個魚牙,在漁民中也有幾分聲望,一聲號召,也能有千餘條漢子聽命,不如小民遣人招他來,也好讓判官驅策。”胡利說完,卻只見高奉天臉上頗有疑惑,趕忙仔細解釋。原來這漁民與農人不同,出海危險極大,加之打漁又沒法像農人收入有保證,漁獲有很難儲存,所以極易為商人壓榨。於是漁人便推舉為人公道,威望甚高之人以為魚牙,集中起來與商人交易,並有一定互助會的功能,這胡可及本是米十郎峰下人氏,自幼便隨著父輩打漁,由於極重鄉誼,孝道,處事也頗為公道,年級輕輕便被附近的漁民推舉為魚牙,後來台州兵亂之後,此人便與附近沿海數十個村莊的漁民聯保自守,約定若遭遇盜賊,則點燃烽火求救,所有的村莊青壯皆持兵相救,台州的幾個較大的土豪見其實力不可輕辱,也沒有侵犯別人的野心,便也不來惹他,一來二去,臨海附近的這些漁村竟然相較於內地成為了一片相對平靜的土地,俞之恆能夠據守臨海城不落,也與其不無聯絡。

聽到胡利這般說,高奉天不由得暗喜,若有了這些漁民的支援,在靈江狹窄的江面上,倒說不定能給那趙引弓的明州兵一個好看,笑道:“那便麻煩胡老丈了,遣人招胡壯士前來,老丈家果然是一門忠義,待本官修書與主公,定然不吝賞賜。”

“老朽先前已經遣人去招我那侄兒,想必已在堂下等候了,上官若是無他事,便可招他來見。”胡利笑著答道,眼角的皺紋不住顫抖,隨著花白的頭髮,顯得頗像一隻老狐狸,只是在此刻的高奉天的眼裡,這狐狸顯得分外的可愛。

“事不宜遲,快些讓胡壯士進來。”高奉天急道,他此時也顧不得居官的體面了,畢竟明州水軍隨時都有可能殺到,搶上一分時間便多了一分勝算,眼前這個老兒竟然不聲不響便把諸般事情都辦好了,倒是不可小瞧了,看來此次台州之行自己的是賭對了,高奉天想到這裡,不自覺的握緊了右手的拳頭。

胡利站起身來,對高奉天又拜了一拜,方才小心的倒退到門邊,方才轉身跨出門檻,不敢缺了半分禮數,片刻之後,他便帶了一條葛衣漢子來到屋中,對高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