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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說就是一句話,絕不為這個卑鄙的傢伙浪費一滴梁軍士卒的寶貴鮮血!”
但是此時身處江陵城中的荊南節度使高季昌本人並沒有感到半點對自己過往行為的懺悔。對於這個出身低微的傢伙來說,採用欺騙、叛逆等各種違反世間道德的手段達到自己的目的沒有什麼不對的,既然強大的、高貴的那些傢伙可以利用自己在力量和出身上的優勢贏得勝利,那麼象自己這些弱小的、出身低賤的人採用一些無關痛癢的小手腕達到自己的目的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嗎?以他的頭腦,高季昌不難從返回的使者的回稟中判斷出梁國高層的意圖:先讓自己在抵抗呂吳大軍的戰鬥中流乾最後一滴血,然後再參加戰鬥,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的戰果。可是這次和以往不同,明瞭一切並不能幫上太多忙,畢竟這個世界上並不是知道了就能解決所有問題的。
“孔勍這個蠢貨,他根本不知道呂方到底有多麼可怕,比起他的新軍,以前的楊吳、馬楚什麼的簡直就是一個笑話,如果我們不乘著他還沒有奪取荊襄上游之地之前,合兵一處,擊敗他,那麼不出二十年,不,也許只要十年,天下都會被他一口一口吃下肚子去的!”高季昌憤怒的抱怨道,眼前的使節畏懼的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以免自己閃爍的目光惹來主公的遷怒,這可並不是沒有先例的。
梁震看了看場中情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做了個讓那使節退下的手勢,那使節頓時如蒙大赦,飛快的躬身施了一禮,便快步退下殿去。此時寬廣的殿堂上只剩下高季昌與梁震二人。
高季昌突然停住腳步,來到梁震身前,沉聲問道:“先輩,如今我已經無計可施,水師已經敗於彼手,陸師更非其敵,江陵城郭雖然堅固,但也擋不住呂吳的重炮,又無外援,你可有什麼妙策?”
梁震微微沉吟了一下,右手下意識的撫摸著身上所著的白袍的褶皺,他本是前唐進士。歸蜀時路進江陵,高季昌愛其才識,強留之慾上奏為節度判官,但高季昌本是汴梁城中一富人家奴,梁震深恥為其僚屬,又恐直接拒絕激怒對方,惹來殺身之禍,便託辭道:“震素不慕榮宦,明公不以震為愚,必欲使之參謀議,但以白衣侍樽俎可也,何必在幕府!”高季昌信以為真,便將其留在府中,以為謀主,以先輩相稱(唐人呼進士為先輩)。他抬起頭來,眼簾上投射出高季昌的身影,這個出身低微的藩將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魁梧而又勻稱的體型,威武的國字臉型,在高聳寬大的額頭下面是挺直的鼻樑和明亮的眼睛,豐厚的雙唇下留著精心修剪過的鬍鬚,唯一和平時不同的是,那雙眼睛中閃爍的並非計謀得逞的興奮光芒,而滿是絕望。一時間,梁震的心裡幾乎感覺到一陣快意,對於眼前這個施恩於自己而又將自己強拘在身邊的傢伙,他的感情是頗為矛盾的,但是很快,對於利害的冷靜判斷就佔據了上風,作為高季昌的主要謀士,一旦高季昌完蛋了,自己也很難逃脫池魚的命運,畢竟在這個武夫當國的時代,自己一介文士的命運是難以自主的。
“明公,荊南城小兵寡,位處兩強之間,唯一的一條生路並非兵強城堅,而是擇勝而從。”
高季昌聞言點了點頭,梁震的建議很符合他的口味,這些年來荊南之所以在幾家實力遠勝於荊南的藩鎮夾縫中活的有滋有味,倒不是高季昌在兵法上有什麼獨到之處,而是在站隊上頗有一番功夫。他沉聲問道:“先輩所言頗和我意,只是如今那梁國不發援兵,兩家未曾交兵,我又如何擇勝者而從呢!”
梁震笑道:“這有何難,明公大可遣一使節前往吳軍處,攜重金犒軍,言吾等非不願降,只是襄州未下,若是呂吳大軍入城,只怕梁軍南下,大軍廝殺之處,苦了荊南百姓。請吳軍先北上,先下襄州,那時江陵自當開門歸降。這般一來,明公便可擇勝者而從之!”
高季昌聞言皺眉思忖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