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兩萬射手,一陣便可蕩平了。”

“小兒懂得什麼?”李嗣源冷哼了一聲:“你想想,用這等火器可不像是長槍橫刀,沒有年餘苦練只怕根本就上不得陣。薛壯士,你可知道吳軍中一個火繩槍射手一年可有多少薪餉?”

“每月足錢四貫,糧二石,冬夏二季更有四匹麻布,兩匹青絹的衣賜!”

薛舍兒的回答讓晉軍眾將立刻睜大了眼睛,晉軍中除了從馬直等少數侍衛親軍之外,大部分軍中士卒除了口糧和醬菜錢是沒有薪餉的,冬夏二季的衣賜要靠人品,簡單的說,大部分士兵的如果想要手頭活絡些,最現實的辦法就是在敵人的土地上搶一把,這對於還未脫雜胡氣息的晉軍將領來說,手下士兵自己給自己發餉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陡然聽到吳軍一個射手就能得到這麼多薪餉,一下子晉軍諸將居然失聲了。

李嗣源卻沒有多麼驚訝,顯然薛舍兒的回答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他繼續問道:“那這火繩槍射手的薪餉只怕要比其他士卒更多吧?”

“總管所言甚是,吳軍中矛手的薪餉只有火繩槍射手的一半,騎兵略多一點,最多的是長,和火繩槍手隊頭相當!”

薛舍兒的回答引起了將領們的爭論,在他們看來,在一支軍隊中騎兵的薪餉應該最多,因為在古代軍隊中他們往往就是一軍的精銳,兩軍的勝負往往也是騎兵戰鬥的勝負決定的。沒有了騎兵的掩護,即使一方的步兵還佔有優勢,也會在接下來的戰鬥中被側背突擊的敵方騎兵所擊敗,並且在潰敗中死傷無數;其次則是第一線廝殺的步卒,畢竟他們必須面對敵方密林般的長矛,白刃相交,浴血廝殺;最後才輪到躲在陣線後面放箭的弓弩手們。吳軍這樣發放薪餉,豈不是虧待了那些突入敵陣的騎兵和步卒,頗為不合乎兵法。

“呂方這般做自然有他的道理,看來吳兵是一隻主要依靠火器的軍隊,騎兵只是起到輔助的作用。不說別的,只看他每年花這麼多錢糧養了這樣一支軍隊,就可以知道這廝絕不會偏安一隅,不然光是這些薪餉就能把他壓垮了,早晚會與之一戰!”李嗣源心中暗忖道。由於古代交通技術條件的侷限,像呂方這種遠居江南的對手,李嗣源所能獲得有效資訊是很少的,但憑藉多年的軍政經驗和敏銳頭腦,他還是立刻從有限的資訊中得到了很多有價值的東西。立即便做出了決定,李嗣源抬起頭來,對薛舍兒問道:“薛壯士,安推衙說你現在並無主上,我府中現在還缺一個押衙,你可願屈就?”

薛舍兒心中暗喜,自己花了這麼多功夫就是為了潛伏在這河東首將身邊,他竭力讓自己的面部表情表現出恰如其分的驚喜,斂衽下拜道:“得總管收留,小人敢不盡心竭力,效犬馬之勞!”

漢水流經丹江口後,便與其最大支流丹水匯合,雖然水量大增,但由於地勢平緩,流速反而陡減。平緩的江水滋潤著兩岸肥沃的平原,這便是荊楚文化的發源地——江漢平原。此時已經是暮春季節,濛濛的細雨滋潤著鬆軟的土壤,岸邊的楊柳已經生出了指頭寬窄的葉片,在小丘上,偶爾還能看到些許紅色,那是晚開的桃杏,成群的野蜂和彩蝶,就在這些紅色上面飛舞。

若是在往年的這個時候,平曠的漢水兩岸早已滿是忙碌的農夫,田野裡也會種滿各種各樣的穀物和蔬菜——但是天佑十五年的這個春天就不一樣了。昔日肥沃的土地裡一片荒蕪,往日人煙稠密的市鎮已是空無一人,天空中不時升起一道道煙柱,空氣中瀰漫著火藥和屍臭夾雜的味道,那是吳、粱兩軍鏖戰的結果。呂潤性在得知梁軍遣偏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