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親信便從側門偷偷出去了。

府門前的青石臺階一個老僕正打著瞌睡,兩旁滿是落葉,無人清掃,道旁的拴馬柱也光潔如新,並無磨損的痕跡,顯然這府邸的主人平日裡並無什麼賓客來訪。自從馬殷前往建鄴之後,其重臣許德勳便隱居在這府邸之中,雖然他被委以輔佐之任,但此人到了邵州之後,便整日稱病隱,百事不理。一開始馬希聲還經常前往其府探諮國事,但許德勳卻還是隻是推諉,並不發表什麼意見,慢慢馬希聲也就去的少了,時間一久,眾人也就忘了這位足不出戶的老人乃是馬楚碩果僅存的老臣。

寥落的街道走來兩個做商人打扮的行人,兩人來到府門前,警惕的看了看身後無人尾隨,方才小心的走臺階,前面那人輕拍了兩下那老僕的肩膀。那老僕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人驚醒,頗為不爽,睡眼迷惺的看見眼前兩個人影,便說道:“不見,不見,我家主人身子不適,不見訪客,二位回!”

為首那人低聲道:“你看看我是誰,快快開門!”

那老僕聽的耳熟,抬頭一看才傻了眼,原來眼前這人卻是楚王馬希聲,身穿一件黑色葛袍,彷彿尋常商旅一般,趕忙起身下拜,卻被馬希聲搶一把扶住了,低聲道:“罷了,快開門讓我進去,我有要事要見許公!”

那老僕也是個機靈人,見馬希聲突然微服來見自己主人,其間必然有要緊事,趕忙開啟側邊小門,讓馬希聲一行兩人休息,自己在外邊留意了片刻確定無人跟蹤方才也跟了進去。

馬希聲進得許府,才鬆了口氣,低聲對跟進來的老僕道:“你可知許公現在在何處?”

那老僕答道:“現在正是午時三刻,想必主人已經用過了午飯,正在後花園散步消食!”

“好!我今日來訪之事你不許告訴任何其他人!”馬希聲厲聲道。

那老僕忙不迭連連點頭:“老奴知曉!”

馬希聲點了點頭,便帶著手下快步向許府後花園行去,那老僕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縮了一下脖子,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看來這邵州城中又要不太平了!”

馬希聲來過多次許府,對於其中的地形十分熟悉,路遇到僕婦看到他們兩人行色匆匆,以為是有急事的客人,也沒有前阻攔,於是兩人不過半盞茶功夫便到了後花園,只見假山小亭中一名緋袍老人正閉目傾聽身旁的姬妾彈琴,正是許德勳。馬希聲留下那名手下在假山腳下把住路口,以免有閒人闖了來,自己快步向小亭趕去。

此時正好那姬妾一曲奏畢,許德勳睜開雙眼含笑正要讚賞兩句,卻只見一人氣喘吁吁的衝進亭來,一看卻是馬希聲,趕忙站起身來躬身行禮道:“老臣見過大王!”

馬希聲伸手扶住許德勳,道:“許公免禮,某家今日不請自來,卻是有一樁急事要諮詢許公的!”

許德勳早已是年老成精,一見馬希聲這般打扮,未經通傳便來到這裡,必然有什麼時分緊急機密之事,便先示意那姬妾到亭外去,才對馬希聲道:“是何等事如此緊急,大王請講!”

馬希聲定了定神,便將先前馬希旺要求出兵參與三湘義軍遭到自己拒絕,便聲言要聯合馬希範等人反對自己,後來吳軍使臣來到,聲言借道鎮壓義軍,以及呂方出鎮武昌,三路緊逼湘中諸般事向許德勳一一道明。最後馬希聲說道:“許公,某家並非貪戀權位,忘了在建鄴的父王小妹,只是眼下局勢混亂,若將馬家剩下這點實力扔進去,結果必然是丟得乾乾淨淨。”

許德勳點了點頭,道:“大王所言甚是,吳軍的精悍你我都是見過的,那些‘義軍’不過是饑民求生而已,烏合之眾如何能與吳軍的百戰之餘相抗衡,我們若是參合進去,必然沒有好結果,便是你父親在這裡,也會贊同你的做法!”

馬希聲得到許德勳的支援,精神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