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了水閥,換下爆裂的水管,卻莫名心裡一陣慌亂,左右不是。又見夏秋一直躲著不肯出來,索性開了水龍頭繼續放水。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窗外雨聲漸小,夏秋才抱著乾淨的衣服走出房門。

“那個,水管修好了?”

何知渺抬頭,“嗯,沒新的水管,只能先拆下來。”

“哦,那、那忙了這麼久你餓不餓?”夏秋低頭。

何知渺看著她紅得能掐出水來的小臉,默默笑了笑,指著廚房說:“我剛剛看了,沒新鮮菜,但還剩幾個雞蛋,調料也都有。只能湊合著給你做溏心蛋吃。”

“好啊,我都行的。”夏秋眼光到處飄,獨獨不敢落在何知渺身上,扯了三兩句廢話才把手上的衣服遞過去:“這是我爸的衣服,都是乾淨的,你先將就著穿會兒吧。”

何知渺的褲管溼透了,夏秋顧不上之前的忸怩,沒等他回答就先塞進了他懷裡:“這時候也沒得講究了,我爸沒你高,你權當九分褲穿唄。反正臉好看,穿什麼都能像鳥國大牌子。”

“童老師要是知道你把鳥國掛在嘴上,非得好好跟你聊聊人生不可。”

“哼,童老師要是知道你剛剛做了壞事,非得好……”

“怎麼不說了?”何知渺笑道,“我做了壞事,保證自覺接受黨和人民的批評教育。”

夏秋紅了臉,卻還揚著下巴問:“怎麼個批評教育?”

何知渺不說話,上前一步,夏秋本能的後退一步,他也不再步步緊逼,只是抬手在夏秋的腦門上輕彈了一下:“你不就是我的黨和人民?你想怎麼批評教育,就怎麼批評教育,就是了。”

“這還差不多。”

***

回程用時短,跟平常不堵車的情況一樣,從荔灣三個半小時就能到南枝。何知渺當真把夏秋爸爸的長褲穿成了春裝九分褲,一路上,夏秋每瞥見一次就要笑話一次,何知渺不想管,也管不住,就隨她去了。

趕著放學的點兒到家,夏秋以“明天考試,今晚不上自習”為由,輕鬆瞞過了外婆。回房間,寫完了陳若愚和丁知敏中午送來的試卷,早早就睡下了。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睡不著,又想起白天跟何知渺發生的事,緊張、羞澀依舊,卻又有些莫名的興奮。

一夜好夢。

翌日返校,童老師見她臉色紅潤,精神頭不錯,也就沒有多問了。丁知敏不知情,只當夏秋是生理痛請了假,考試前還特意給夏秋泡了杯紅糖薑茶,用保溫瓶盛著。感動得夏秋二話不說,就答應要幫她做今天的值日。

下午考完試,高三學生得以回家休息,取消了晚自習。

夏秋留下值日,陳若愚推了騎車同行的同學,坐在位置上安靜的複習,吸取上次送蛋糕的教訓,打算等值日小組散了再說。可夏秋掃到他身邊時,卻先開口問:“你怎麼不回家複習?”

陳若愚明顯有些驚訝於夏秋的主動搭理,緊張得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像回答班主任抽問似的,認真回答道:“我還剩一道大題沒做出來,想等你掃完地,再問問。”

“哦,這樣。哪題啊?我先看看,也不一定會做。”

“這題。”陳若愚隨便一指,眼睛卻一直看著夏秋,“那個,夏秋。”

“嗯?”夏秋頭也不抬的細細讀著題目,將掃帚靠在課桌邊,拿起鉛筆抬頭問:“我在題幹上畫點橫線不要緊吧?題目太多,我怕我拎不清楚。”

“啊?哦哦,當然可以啊。”

值日的同學紛紛掃完自己那組就匆匆離開了,調皮的男生臨走前還衝陳若愚比了箇中指,不知是對於他低劣的把妹技術報以鄙視,還是對他到現在還沒有追到夏秋表示嘲諷。反正怎麼看,好像都不算什麼好的意思。

“夏秋,我有事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