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所制的炮定然是十分要緊的物件,換了他家藩鎮,只怕早就把我們妻子扣為人質,若是洩露出去,只怕便是族誅的罪過。好歹這裡賞賜還厚的很,大夥兒也有個盼頭,我們還是多吃飯,多幹活,少說話,這才是保命之道。”

陶大這一席話說完,工匠們紛紛點頭稱是,他又從工匠中選出兩個處事公允,辦事穩當的漢子,將眾人所得恩賞一齊捎到家中,也免得家中人擔心,待到諸般事情了了,抬頭一看,卻已經是三更時分,想起天明後就要試射火炮,趕緊回到住處歇息不提。

呂方離開工棚後,也懶得再回城內了,正準備就在這坊裡隨便找個地方歇息一會,明日早起便準備試射火炮。到了住處,不由得覺得腹中飢了,找了塊胡餅正準備塞塞肚子,卻只見高奉天臉色鄭重,走到他面前斂衽行禮道:“屬下以為方才主公有一事處理不妥。”

呂方聽了一愣,他此時忙碌了一天,方才得知火炮鑄成之後的那股興奮勁頭又過了,只覺得上下眼皮正在打架,隨手擺了擺道:“奉天,若不是什麼要緊事,不如明日再說吧,某現在實在是困得很。”

那高奉天卻是頑固的很,上前一步抓住呂方的衣袖道:“此事關乎主公的大業,屬下食俸祿,處高位,豈能不說。”

見高奉天如此鄭重,呂方也只得強打精神道:“好吧,奉天快說吧,某明日還要早起試射大炮呢。”

“屬下說的正是關於這火炮之事,那陶大不過是個築炮工匠,大字也不識一個,豈能與其官職,也太失體統了吧。”

呂方聽了一愣,笑道:“我倒以為是何事,原來是這樁事,現在我實在是困的慌,明日再說吧。”說罷呂方便要轉身回屋去睡了。

高奉天卻是不依不饒,一把抓住呂方的胳膊不放,高聲道:“主公,那陶大製成火炮縱然有功,多與之錢帛土地亦可,這官職乃是國器,卻萬萬不可與之。”

聽到高奉天這番話,呂方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轉頭道:“那陶大製成軍器,也是為了軍國之用,又不是私用,與之官職又有何不可。再說當年長安官家連伶人、踢球小兒、下棋供奉之類的都可以與之官爵,為何陶大明明與軍國有功,卻不能與之官職呢?”

聽到呂方這番話,高奉天氣得臉色發紫,反駁道:“就是因為天子昏庸,將國之名器,隨意授予,才使得國家板蕩,賢才在野,致有黃巢、秦宗權之禍。國之為國者,使賢者居上,愚者居下,方能執行如常。為人君者,豈能隨一己之好,隨意將名器與之。這陶大既無匡扶聖君,佐治陰陽,又無披堅持銳,攻城野戰,若與之官爵,只怕軍府之中會議論洶洶,無人心服呀。”

說到這裡,呂方才弄明白了高奉天的意思,原來他是嫌陶大是個工匠之流,又沒有軍功,根本沒有資格有個官身,於是才說了這麼一大堆反對意見。雖然依呂方看來,這陶大如果能夠真正製成大炮,起到的作用可以說是不可估量,莫說一個區區的從八品,就是六品官也不是不可以的,只是這高奉天的想法只怕在自己手下很有代表性,若是不打通了,只怕將來會生出許多禍端來。於是呂方強打起精神來,沉聲道:“奉天,話可不能這麼說,誰說工匠就不能做官了,我朝可是設有將作大匠之職的,總不能說修橋鋪路,建築宮室的可以做官,銅匠鐵匠就不可以做官了,再說你不也是沙門出身,也未曾科舉,不也在我這裡做到了正五品的官職。”

高奉天聽到呂方說他是沙門出身,並非科舉出身,臉色陡然大變,高聲道:“高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