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今天的表現很好,我會跟青木中佐彙報的。時間不算早了,咱們回城。”

“那好,青木督察,那咱們回城。”徐浥塵應聲道。

……

同義誠,趙曉雪臥房。

傍晚,忙碌了一天的趙曉雪回到家中,簡單吃了口晚飯,便關上房門,一個人在屋裡思量起來。

雖然姑姑趙曼反覆跟自己強調,要將今天青木玲子說的,憲兵隊要將徐詠送到江城醫院的訊息,第一時間向上級組織彙報。

不過,趙曉雪卻覺得,自己現在發報,似乎有些不妥。

原因很簡單,這件事除了自己和姑父,沒有其他人知道。

如果自己現在就向上級組織彙報,潛伏在組織內的叛徒一旦知道這個訊息,倒推的話,那自己的身份就有可能暴露了。

這一次,與上一回套徐浥塵的話不同。

上一次,是暫緩處決徐詠的訊息已經登報,自己只是確認情況真偽。

而這一次,其他渠道並沒有任何訊息,自己作為知情者如果現在彙報,無異於告訴敵人,自己就是地下黨員。

如何既能將這個訊息傳達到上級組織,還不能讓敵人懷疑到自己呢?

一時間,趙曉雪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

這時,桌子上放著的一張報紙映入了她的眼簾,趙曉雪靈機一動,有了辦法。

桌上的報紙,是每日一期的《江城晚報》。

與《江城日報》官辦不同,《江城晚報》是私人報館印製的。

雖然內容雖然也是以歌功頌德為主,不過,較《江城日報》還是含蓄很多。

老闆蔣大友是姑父的發小,兩人關係不錯,經常走動。

既然,白天青木玲子親口說了要將三叔送到江城醫院醫治,莫不如順水推舟,讓姑父在《江城晚報》上發一篇宣告。

一是感謝日本人所謂的仁義之舉,二是勸解三叔棄暗投明。

這個宣告一刊登,徐詠要被送到醫院就成了眾所周知的公眾事件,自己再和上級組織聯絡,就不會被人懷疑了。

趙曉雪看了一下時間,離報紙第二天內容排版還有四個小時,時間應該還來得及。

想到這裡,趙曉雪立刻起身出屋,匆匆到了父親住的正院,撥通了姑父家的電話。

接聽電話的不是姑父,而是姑姑趙曼。

趙曉雪心裡很清楚,趙家的電話應該已經被日本人監聽了,說話自然要小心,再小心。

趙曉雪對電話那邊的姑姑,說道:“姑姑,我姑父在嗎?”

“曉雪啊,你姑父在中庭,你找他的話,我現在就去叫。”

“哦,姑姑,那就不麻煩了,跟你說也行。”

“什麼事,你說吧?”

“上午,我不是跟姑父去了趟城防司令部嘛,那個青木督察說,三叔有悔改表現,還要送他到江城醫院治療。

姑父也表態了,要做三叔的工作,讓他迷途知返。

剛才我想了想,既然憲兵隊有意醫治三叔,姑父應該有所行動才好。”

“曉雪,你的意思是?”電話對面的趙曼,似乎聽出了趙曉雪的弦外之音,問道。

“姑姑,是這樣。

剛才在家,我正好看到了《江城晚報》。

晚報社的蔣老闆不是姑父的朋友嗎,我覺得姑父應該以他的名義,在《江城晚報》發出一篇宣告,對憲兵隊的表示謝意,同時也向江城人表明徐家的態度,勸誡三叔早日迷途知返,棄暗投明。

姑姑,你覺得怎麼樣?”

趙曉雪的一番話,雖然沒有明說,不過,趙曼當然能夠讀懂她話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