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都總感覺她像是在自己身邊似的。彷彿臉上的巴掌聲響起時,心中酸酸甜甜的感覺壓過了身體上的疼,他一雙瞳孔中只映出百合的影子。就再也裝下其他。

頭一回聽到有人捱了打還要求要再被打一下的,百合如他所願,又一巴掌打在他臉上,他舔了舔嘴唇,盯著百合看了半晌,突然咧嘴大笑,不顧她的掙扎,一把將她摟進懷裡死死抱緊了。

“發的什麼瘋?”百合在看到他傷口時,其實就並不敢大力的掙扎,張洪義將下巴擱在她頭頂上。那新長出的胡茬子紮在她髮間。有些酥酥癢癢的,他像是發現了百合伸手想抓,甚至還故意蹭了蹭下巴。

“可想死我了,見你面都好像是假的。這會兒才踏實了。”他下巴蹭啊蹭的。那手摟在百合腰後。拇指隔著衣裳在她腰上蹭了兩下,又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間老實下來了。

百合離他離得近。能聽到他心跳聲一瞬間快起來了:

“如今你來了,現在你男人也好歹算是有些出息了,能給你買得起丫頭使喚,供你穿得起綾羅綢緞了,咱們進了城裡,每樣你喜歡的繡花鞋一樣來兩雙,穿不完咱們放著,要請個丫頭給你梳頭髮,胭脂水粉什麼的全都買了,你抹了,肯定比人家好看的。”他說到這兒,不等百合開口,伸手拉她的手掌,將她掌心貼到了自己胸口上,那麻布中透出的血跡潤溼了百合的手心,他卻像是沒感覺到疼似的:

“咱們拖了這麼些年,這一回入京,也該把事兒辦一辦了,總讓我這麼晾著,也不好啊?你看別人像我這樣大,那孩子都滿地跑了。”他說話時,聲音情真意切的,百合安靜的聽著,沒有出聲。

張洪義將音調放得更軟了些,小聲哄她:

“媳婦兒,你是我媳婦兒,我什麼都是你的,你男人的心,你男人的身體,銀子俸祿,哪怕你要我條命,我眼都不眨,”他說到這兒,話語就頓了頓:“可唯獨兩件事兒我不能答應你。一來是姓葉的小癟三我不能給你,他是害死陸六母子的兇手,我當日跟兄弟結拜時,本該同生共死,我貪生,捨不得扔下你,可我曾在陸六墳前發誓,要替他報仇的。”他說完這話,百合沒有出聲,她想要點頭,可張洪義卻像是深怕她開口說話似的,一手將她腦袋重重按住了,緊接著又開口:“二來就是婚後養漢子,那是萬萬不成的,替皇帝老兒平亂,這趟買賣幹完了,往後幾十年不愁吃穿,我帶你去江州,以後天天守著你了,哪兒也不去,這野漢子不准你多看一眼。”

話音一落,張洪義感覺到百合原本被他按了貼在胸口的手掌僵了僵,他又接著道:

“尤其是那姓葉的,我知道你跟他曾有過婚約,可如今我才是你的男人,我……”他話沒說完,百合忍不住伸手拽住他垂落在胸前的一縷沒有挽起來的亂糟糟的頭髮,用力扯了一下。

“哎呀。”他慘叫出聲,一雙眼睛瞪得又圓又大:“你怎麼又打人?”

“你以為葉世子是我要偷的漢子?”百合氣極反笑,張洪義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下意識的將她鬆開了些,本能的要躲,可又實在與她分隔多時,不想將手從她身上挪開了。

“難道不是嗎?”其實百合在問他話時,張洪義就猜到自己應該是想差了,可是這會兒看她氣得笑眯了眼的模樣,張洪義心中卻愛煞了她這個生氣的樣兒,他其實從入伍那天起就後悔了,葉二那狗東西騙他進入軍中,他一頭扎進去跟她分離多年,每當想起她追著自己打時的樣子,想起她為自己梳頭縫衣時的模樣,心中都開始想家。

隨著他立功漸漸多了,鄧知州越來越賞識他,銀子俸祿樣樣不缺,甚至如今身居高位一呼百應,可其實他最想的,還是當初那兩間破屋,那屋中一個坐在門邊縫著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