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處聽了來,但他與二小姐說話時,卻能做到不卑不亢,侃侃而談,豈不令人匪夷所思。

“他啊,不就是剛剛徐管事口中所說現在抱恙在身的範管事嘛。”

蘇謹心拿絲帕拍了怕身上的塵土,漫不經心地說出了老者的身份,卻把芷蘭、巧蘭等人驚得半響都說不出話,二小姐在來山莊之前,可是連府門都不曾踏出過半步啊,她又何時見過範老,怎麼就一眼把範老給認出來了,而且據說那範老架子大得很,性情古怪,連老爺都不放在眼裡,但剛剛二小姐給範老送酒,範老竟然也毫不猶豫地接受了。

蘇謹心腳踩在鬆軟的泥土上,邊走邊道,“關於這個範管事,我去問過成大管家,成大管家說,當年老太爺對範管事有恩,範管事便留了下來幫我們蘇家打理雲棲這一處的山莊,有趣的是,這位範管事最懂的是酒,而非茶。”說到這裡的時候,蘇謹心笑了笑,“所以,真正打理山莊的是那位徐管事,而非範管事。”也不知那死去的老太爺是怎麼想的,找一個不懂茶的人來打理山莊,他就不怕把蘇家這處的山莊弄砸了,血本無歸。難道是嫌蘇家錢財太多,要這般揮霍。

“二小姐,您是說,這位範管事是尸位素餐,光喝酒,不幹事啊。”巧蘭聽著一頭霧水,“可奴婢見那位徐管事對範老可敬重的很,好像事事以範老為先。”

“奴婢也覺得奇怪,若真如二小姐所說,範老是不懂得種茶,那為何徐管事要向範老請教。”晴蘭也跟著問道,“一個懂得種茶的人卻要向一個不懂得種茶的人請教,這不合常理啊。”

“說不準,徐管事請教的並非是茶呢。”蘇謹心笑得神秘,範管事可不是一個尋常的老者啊,雖年逾花甲,但他的那雙眼透徹世事,凌厲非常。

“老奴想起來了,範老祖籍會稽,平生最愛飲酒,但酒卻只喝自己家鄉的花雕。”福叔恍然大悟,“怪不得二小姐您要老奴帶了酒上山,原來是為了範老啊。”

蘇謹心淡笑,“我現在在想,我爹這般疼愛大姐,卻也捨得讓她來山莊,這是為何?還有,大姑母是那般精於算計謹慎之人,若這次的事真的沒有半點回旋餘地,以大姑母的為人,她會急著出手?”看來,此次接手新茶,倒也不是個苦差,說不準還可以趁機大撈一把。

“二小姐,您是說…”芷蘭驚得捂住了嘴,低聲道,“新茶的事,可能與府裡的大姑奶奶有關。”

明知是要上貢朝廷的皇家御用之茶,顧夫人為了謀得蘇家的產業,竟可以不顧蘇家人的安危,逼得老爺求她。

面上三弟喊得親切,背地裡卻巴不得這個三弟倒黴。

這蘇家的大姑奶奶,心也太狠了吧。

“這也不一定,除了大姑母,那秦家、錢家也一直對蘇家虎視眈眈,這回皇商之權被我爹奪了回來,他們豈會甘心,面上道喜,可背地裡乾的那些事也不少。”蘇老爺畢竟不比老太爺,雖有野心但謀略不足,還生性多疑,蘇謹心哂笑道,“不管是哪路神仙,有本小姐在,豈容他們囂張!”既然都在覬覦蘇家的家產,那就各憑本事,看這蘇家,到底是落入誰之中。

“我等皆會盡力辦事,請二小姐放心!”看到蘇謹心眼中那道不容置疑的眸光,堅定卻帶著威嚴,芷蘭等人皆跪了下來,二小姐說過,要帶她們闖下一番事業,雖為女子之身,亦可遠勝鬚眉。

蘇謹心不再說話,只是望著漫山遍野的茶樹發呆,芷蘭等人起身後,便靜靜地站在蘇謹心身後。

茶園中的農戶在忙著移根、除草,卻都不敢看蘇謹心,畢竟蘇謹心是世家望族中的小姐,對他們來說,那就是高不可攀的人物。

遠處,高山起伏,青山滴翠。

這裡沒有內宅中的勾心鬥角,也沒有爾虞我詐,農戶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