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

只一瞬間,那寫著長長一串聘禮的小冊子,就在炭火中燃燒,成為一片灰燼。

啊……梅姨娘捂著嘴,發出啊的一聲低喊。

蘇謹妍嬌豔的臉上,也是一臉說不出的怪異。

嚴夫子更是氣得一臉鐵青。

燒得好,燒得好,只有範弋楚拍著小手,幸災樂禍。

至於蘇老爺,當場整張臉都綠了,也青了,雙眼瞪得極大,謹心這個混賬東西,竟敢燒了雲家送給蘇家的禮單,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呀,對不起爹,女兒不是故意的,剛剛一時手滑,就……”蘇謹心無辜地指了指一旁炭火,面對著蘇老爺的一臉怒火,笑意盈盈,“爹爹,謹心不是故意的,您不會怪謹心吧。”

“蘇謹心。”蘇老爺氣煞,大手劇烈地在抖動。

“爹爹,女兒真的不是故意的,也不知剛才從哪裡吹來一陣風,就把女兒手中的禮單吹跑了。爹爹,您不要這麼兇嘛,女兒好怕。”蘇二小姐睜眼說瞎話,還故意撒嬌,扮乖巧,把蘇老爺氣得只剩下捂著胸口,重重地喘息著,這個忤逆女會怕他,鬼才信。

“爹……”蘇二小姐拖長音,又軟軟地喊了聲。

燒都燒了,還能怎麼辦,難道真殺了這個女兒,蘇老爺此時,笑得比哭還難看,幾個字說出來,更像是從牙縫中艱難地擠出,“謹心是爹的乖女兒,爹怎麼會罰你。”謹心這個嫡女,難道這輩子是來向他討債的,她自己心裡不舒服,就拿他這個當爹的出氣,孽障啊,他怎麼就生了個這麼沒有親情的孽障啊!

蘇老爺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再加上他本就病體未愈,這會兒被蘇謹心一氣,病又復發了,整個人就踉蹌地倒退。

“老爺,老爺,您沒事吧。”梅姨娘忙扶住蘇老爺,將他扶到了主位上。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竟出此不肖女。”蘇老爺靠在花梨木椅上,對嚴夫子略帶歉意地道,“我教女無方,讓嚴夫子您見笑了。”

嚴夫子沉著臉,冷哼了聲,把蘇老爺嚇得幾乎要跪倒在地。

“嚴夫子,不要怪謹心,她年少無知,怪我,怪我啊……”蘇謹心做出驚人之舉,把德高望重的嚴夫子也不放在眼裡,可這時候,蘇老爺又不能重罰蘇謹心,只能一個勁地把過錯往自己身上攬,打掉門牙往肚裡咽。蘇老爺當了十幾年蘇家的家主,不說別的,曾幾何時,在蘇家,那可是手握生殺大權,一言九鼎,然而此刻被蘇謹心氣得快要吐血,還無法發作,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什麼聘禮,什麼銀子,蘇老爺這會兒也不求了,只希望那雲公子趕緊把他這個女兒娶回去禍害雲家,若再留在蘇家,他這條老命,早晚要被謹心給氣死。

“算了,老夫只管把聘禮和禮單交給你們蘇家,你們蘇家要怎麼處置,是你們蘇家的事。”嚴夫子的臉上依然怒氣未消,蘇謹心這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就先讓她囂張一會兒吧,等會兒有她哭的時候。

“多謝嚴夫子。”見嚴夫子不怪罪,蘇老爺抹了抹額上的汗,好險,若雲家因此悔婚,他們蘇家豈不既得罪了雲家,還淪為整個臨安城茶餘飯後的笑談,落得竹籃打水一場空。

“翊兒,大姐還有幾句話跟你二姐說,乖,自己一邊玩去。”這一邊,蘇謹妍話音剛落,就有身邊的丫鬟強行帶著範弋楚遠離蘇謹心,於是,蘇謹妍又靠近了蘇謹心幾分,“二妹,大姐恭祝你和三公子舉案齊眉……”但說著說著,蘇謹妍的手卻狠狠地鉗制了蘇謹心的皓腕,可這份舉動,在蘇老爺、梅姨娘等人眼裡,又是姐妹兩的親密之舉,故而,誰也未留意。

“蘇謹心,你真不要臉,連自己的姐夫都敢搶。”蘇謹妍壓低了聲音,恨恨地道。

蘇謹心吃痛,一時掙脫不了,但面上仍平靜如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