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當神在看,容不得她有一丁點過失,所以她不想,也不能讓人知道她受了傷,只因為……她是龍女戰青。

蕭靖雙瞳一黯,為她肩上所擔負的重量感到沉鬱。

從自個兒箱裡翻出了姑娘家的衣衫,又招呼手下們煮了捅熱水,戰青才又回到安置那小姑娘的房間內。

“問出什麼了嗎?二叔。”她關心地問。

祁士貞搖了搖頭,指著縮在床角的小東西道:“她連一聲都沒吭過,光是縮在那兒瞪著大夥兒看。”

“那些水盜呢?”

“小周還在盤問。”

戰青微蹙蛾眉,望著那女孩想了想,才對祁士貞道:

“如果問不出來就算了,咱們到下個衙門報宮,這些人該是本地的水盜,捕快應能安排送她回家。”

“這樣也好。”祁士貞點點頭,“對了,這娃兒身上大部分是皮肉傷,只是身子骨有些虛,等會兒她清洗乾淨後,把這藥在她傷口抹上便成。我去後頭叫菜刀做些較易入口的粥食,她大概很多天沒吃了。”說完,他感嘆的搖搖頭便出去了。

祁士貞前腳才出去,兩名大漢便抬著裝滿熱水的大木桶進門,“大小姐,水來了。”

“把它放這裡就行了,出去吧。”

那兩人聞言一頷首,便退了出去。

待房門合上,戰青才走到床邊坐下,直視女孩凹陷臉龐上的烏黑大眠,溫言道:“你的衣鋁破了,咱們換下來好嗎?”

女孩不言不語的剩著她,沒有任何反應。

戰青拿趕自個兒帶來的衣裙,露出笑臉說:“洗完澡、擦上藥,再換上乾淨的衣服,你會舒服很多的。等咱門打撈整齊了,就出去吃飯,你覺得如何?”

那女孩仍持續沉默著,但原本眨也不眨,直瞪著她的大眼,這時卻瞄向了她手上的青衣裙。

戰青微微一笑,向小女孩伸出手,“來吧,你不想說話也沒關係,咱們先把你弄乾淨些。”

小女孩瞪著她伸出的手,並未多加理會,只是從床角爬到床邊,默默的將痠痛的腳放下地,扶著床沿掙扎著站起。

好個倔脾氣,戰青一扯嘴角縮回手,並不介意她的態度,只是在一旁看著小女孩站在床邊一晃,然後努力的走到大木捅旁,試著褪去自己身上又髒又破的衣裙。

知道她仍介意自己的存在,不願意向人求助幫忙,戰青假裝沒注意到女孩幾乎站不直的枯瘦雙腿,只是將乾淨的青衣放到桌上,不著痕跡的將桌上的梳篦藏進袖裡,跟著順手將小凳子帶到木捅旁,溫和的道:“水有點熱,一會兒就會好些了。對了,我去拿梳子,一會兒回來。”

一等戰青退出房門,小女孩才瞪著腳邊的凳子,然後小心翼翼、手腳並用的踏了上去,爬進木桶中。

在冂外聽到水聲,戰青這才鬆了口氣。

握著她剛藏進抽中的梳蓖,戰青扯了扯嘴角,趴在船舷遢,望著岸上緩緩向後倒退的景物,等著裡面那倔強的小姑娘洗完澡。

一陣輕風拂過,撩起了髮絲,她感覺到頸邊傷口傳來的微微刺痛,不覺想到那位白麵監工。

伸手輕撫著頸上的傷口,戰青半合著眼,思緒直繞著蕭靖扌丁轉。

戰家以往的勢大雖在海上,但因經商緣故,是以在內陸還是有著採子,讓他們得以熟知陸上情勢。那一夜,在四海樓初見蕭靖時,她就覺得不安,命人去查查這位蕭公子是何方押聖。

查出來的訊息,在山陽城才間接轉送上船,她昨夜看了還大吃一驚,沒想到這白面書生競是幽州蕭家老二。蕭家世代從商,到了上一代便已富甲一方,傳到這一代蕭維手上,蕭家在幽州的勢力更是令人咋舌一幽州的行會,有一半掌控在蕭維手上,蕭家儼然成為北方商界舉足輕重的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