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這副畏畏縮縮的樣子!還不把腰板兒給我挺直了!”

多隆趕緊應諾,背立刻一挺,眼神兒卻仍舊是四處瞄著。

蘭馨卻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兒:多隆那個樣子,就像被人扼住了脖子的鵝!

蘭馨掩飾的輕咳了兩聲,終於笑罵道:“你這傻子!隨便什麼事都往身上攬,若是惹出了禍端,我看你找誰哭去!”

她話一落地,就聽多隆小聲嘟囔:“找我阿瑪!”

蘭馨將茶杯往他腳下一摔,多隆哎喲一聲跳開,蘭馨已經開始罵他,於是只能甩了甩被燙到的腳垂著腦袋聽訓。

蘭馨指著他道:“你怎麼就這麼不開竅!今時今日有你阿瑪替你撐著倒還好,若是有朝一日,你阿瑪不在了你又要如何?你是以為你阿瑪能替你撐一輩子,還是以為沒什麼事是你阿瑪撐不下來的?你可別忘了,你阿瑪再厲害,他也是大清朝的奴才!”

“如今的那一府人,那就是燒紅的火炭,人家躲都躲不及,就你還一個勁兒的往上貼,你真是不長腦子嗎?”

若是換了一個人,蘭馨或許還不會如此罵人,可因為這個人是她的表哥,記憶裡的青梅竹馬,蘭馨才會不顧儀態,有什麼說什麼,只恨不得狠狠訓斥上一頓,便讓他聰明起來。

大抵還有一點,便是蘭馨知道多隆這人,隨便你罵他什麼,他都不會往心裡去,哪怕眼下鬱悶,可轉了頭,他對你好便仍舊是對你好,跟你有仇,那就是一輩子有仇了。

哪想,多隆卻沒想往常那樣諾諾應是,然而可憐兮兮的抬起腦袋,瞅了蘭馨一眼,低聲道:“可……可皓祥他是奴才的朋友啊!就是因為誰都不幫他了,奴才……奴才才不能也離他遠遠的嘛。”

蘭馨怔了一怔,看著多隆低垂的腦袋,忽的便笑了。

多隆此人,說他草包都是好的,偏偏又貪財、好色、橫行霸道,更沒有半點膽量,十足的紈絝子弟一個,可蘭馨沒想到,他對朋友,竟是如此的真心實意。

大概,再笨再不好的人,也會有那麼一點兩點的長處的,只不過被平日裡的平庸蠢笨掩蓋了,瞧不出來罷了。

或許,皓禎也是如此?

蘭馨這樣想著,便嘆息一聲,放緩了語氣:“你這傻子,你以為這還是一件小小的家事兒嗎?這事已經牽扯到朝堂,牽扯到大清律例,牽扯到皇家威嚴了。這事兒我可做不了主,也輪不到我做主!和敬公主的前車之鑑還擺在那裡呢!”

“這樣吧,你若真想幫皓祥,就穿上你的頂戴朝服,正正經經的去拜見皇上。別的千萬不要多說,就講講皓祥的難處,嶽禮貝勒的病重,皇上多半會念著舊情和皓祥的一片孝心成全了這事兒的。”

蘭馨見多隆一臉驚喜就要往外跑,趕緊叫住他,嚴肅了面色叮囑:“你記得!若是皇上問起來,你千萬不要把你阿瑪牽扯進去了,就說你跟皓祥感情深厚,才替他求個情而已,知道了嗎?”

多隆自然連連應是,蘭馨見他顯然一刻也不想再呆,就讓他下去了。

心頭卻笑:若是這事兒由別人提出來,皇上只怕還要懷疑朝臣勾結,可卻是多隆開的口……

唉,傻人也有傻福啊!除非皇帝是真想借機懲辦人,不然,大概不會連累到扎合禮的。

後來,蘭馨聽說,多隆在殿外跪了好久,才被召見。

不過,皇帝聽說岳禮病得神志不清後,倒不是全無表示,到底還問了如今貝勒府上的情況。

多隆自然是有多慘說多慘,沒那麼慘也要說得更慘的。

多隆說話本來就愛手舞足蹈,面上表情更是豐富得很,這一番話只說得比說書還精彩,據說,就連一旁的太監宮女聽了都神色不忍。

這個據說,自然是後來多隆自己洋洋得意跑來給蘭馨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