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選擇又會如何?阿保甲突然發現此時此劉,自己應該好好考慮這個問題了。

博古臺和扎雨傑互望了—眼,眼中都露出了莫可名狀的神色。馳騁在額爾古納河畔的他們從五百子弟兵起家,靠自己的實力和勇氣造就瞭如今室韋無人膽敢輕視的兩萬勁旅。實力和勇氣是他們唯一尊敬的東西。他們本以為東突厥的戰將乃是世上最勇猛和驃悍的,也是最值得尊敬的。但是今天,他們終於覺察到,原來,這個世上還有比東突厥那些滿手血腥的猛士更加勇猛高貴的戰士。

他們的這些不可言傳的神情,纖毫畢現地被心思縝密的錦繡公主看得一清二楚。她深深地感覺到,本來就不甚牢固的塞外同盟,被彭無望這寥寥幾句豪言像一個雞蛋殼般敲碎敲裂。

“他寫這些話的時候,絕對想不到他那心到手到的話語會對我們造成這麼大的影響和破壞。”在這一瞬間,錦繡公主的神思飄飛亂走,開始失去控制地浮想聯翩:“但是這些話卻彷彿是安排最精妙的詭計,讓我們的塞外聯盟風雨飄搖。從十歲開始記事,我便開始苦心鑽研兵法韜略,直到今日,十載苦讀,胸懷壯志,希望以自己的才學為族人拼出一片穩固江山。但是,我實在太自以為是了,原來我所要面對的,是比我想像中還要強大得多的民族。這樣的民族,真的能被征服嗎?”

沉重的腳步聲在錦繡公主的耳際急切地響起,將她飄搖不定的神思吸引了回來。她抬眼望去,只見普阿蠻、鐵鐮、鐵嵐、可戰、跋山河、羅樸罕、戰雄和戰洪等數十位效忠突厥的將領和猛士黑壓壓地從兩旁的班列搶了出來,跪在帥案之前。

“公主殿下,漢人殺我突厥王子,滅我精銳戰士,還要留書羞辱於我,這口氣悶在心裡,便要炸碎了我的肚腸。臣請明日率領精銳部隊,攻打恆州,屠光全城,為曼陀王子復仇。”羅樸罕雙目血紅,嘶啞著嗓音大聲道。

“公主殿下,彭無望目中無人,留言相辱,乃是欺我塞上無人。我普阿蠻請求明日攻城作戰,殺盡城中漢人,以報今日之恥。”普阿蠻沉聲道。

“公主,請下令吧!區區一座恆州小城,竟然令我軍損兵折將,實令我族面上無光,可戰請命衝上城牆,殺光恆州守軍,將他們將領的人頭獻與公主殿下。”可戰激聲道。

“誓死攻城,屠滅恆州!”餘下的突厥將領不約而同地齊聲道。

仍然站在帥帳兩側的各族將領互相看了一眼,也紛紛來到帳中央道:“請公主下令攻城。”他們的目光謹慎而猶疑,似乎在靜靜等待著判斷錦繡公主的決策。

眾怒難犯,錦繡公主知道自己再也改變不了眾人的決定,否則將會引起將帥不合,使那些開始抱觀望態度的各族領袖更加懷疑東突厥的權威。

她只有號令攻城。

這是一個令她心情沉重的豪賭,如果輸了,將要付出的代價是她一個人無法承擔的。但是她已經別無選擇。

被夜色籠罩的塞外大軍聯營中,傳來一陣陣木輪滾動之聲,數輛運送屍體的牛車被七八名沒精打采的突厥士兵驅趕著,朝大營靠近恆州一角的焚屍場走去。這個焚屍場被突厥人刻意建在上風口,一旦焚燒,大股大股的滿是屍臭的煙塵便會飄進恆州城內,格外燻人。

透過覆蓋在身上的突厥士兵屍體的縫隙,彭無望看到了突厥人金帳之前隨風飄揚的帥旗,那已經不是曼陀的狼頭標誌,卻換上了兩隻暗色的鳳凰。

“突厥人難道換帥了?會是誰呢?”彭無望心底一陣緊張,他知道大哥的這一次捨命突擊乃是為了擊殺突厥主帥曼陀,令敵軍群龍無首,其兵自解。但是如今塞外聯軍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換上了另一位元帥,那就是說恆州的圍困仍然會繼續,而城裡的人仍然面臨絕境。

牛車緩緩地駛過燈火通明的主帳,帳內的人影閃爍,很多人在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