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放只猶豫了一下,就被婦人拖著往店裡走。

一進店門,林放就感覺有些不妥。

這店外面看起來不怎麼起眼,也沒有一個正經的店招,裡面倒是挺大的。

偌大一個大廳,裡面擺了至少五張桌子,有幾桌客人正在喝著小酒,大聲談笑。

只是每一桌的客人懷裡,或多或少的都摟上那麼一兩個穿著旗袍,濃妝豔抹的女子。

對著桌子的是個戲臺,上面有人正在唱小調,唱的還是《送情郎》,聲音柔美嫵媚,起轉承合處,像是要往人心窩子裡撓似的,讓人心癢癢。

戲臺正上方是二樓的走廊,兩側各有一道樓梯,上面的房間掛滿了紅燈籠,只是這些紅燈籠有些點上了蠟燭,有些卻空寥寥的。

一看這陣勢,哪怕林放反應再遲鈍,也察覺到了不對。

“大姐,你的這份工,我怕是做不了,咱們再會!”

林放轉身要走,卻再次被婦人一把拉住,她未語先笑,“哎呀,小先生,在哪裡做工不是做工?我一眼就看出小先生你不同凡俗,小先生怎麼能因為我們身份卑微,淪落天涯,就輕賤我們?”

被婦人這麼一說,林放倒是不好再走。

他滿大街的問了半天,就只有這個婦人不嫌棄他衣衫襤褸。

再問過去,怕是照樣被人嫌棄。

林放沉默了片刻,道:“大姐你給的工作,我怕是不能做,不過我的廚藝還不錯,如果你們缺個廚師,我倒是可以補個缺。要是不缺,有什麼灑掃幫廚的工作,我也能做。”

“哎喲喲,倒是沒看出來,你還是個硬氣的。”婦人上下打量了林放片刻,嘖嘖搖頭,“真是可惜了你這好相貌。罷!罷!罷!我雖然是個倚門賣笑的老媽子,卻從不做那強人所難的勾當。我這個小買賣呀,還真缺一個會做飯的。你也不要叫我大姐,叫我花姐吧。小先生怎麼稱呼?”

“花姐,我叫林放。”

“乖!林小先生!”花姐見林放懂事,笑的滿臉開花,忍不住在林放臉上摸了一下,被他躲過去也不著惱,“我可先跟你說好,這做飯的一個月只能拿兩塊大洋。你先去洗個澡,我再幫你置辦一身衣服,我可先說好,這些錢都要從你工錢里扣的,你可不許賴賬!”

“承花姐的情,賴不了賬。”

“好嘞,咱們就這麼說定了,跟我來!”

確定是當廚師,林放倒也沒了意見,哪怕這是舊時代的勾欄,好歹也能暫時容身。

總歸是要先掙些盤纏,有點資本,才好回報胡小嬋。

“花姐,怎麼帶個叫花子進來?”

“我叫你一臉,誰沒個落難的時候?叫花子怎麼了?誰還能生下來就是叫花子不成?”

“花姐,快把這人趕出去吧,這人好髒啊!”

“我看你才髒!小蹄子往床上一躺,迎來送往夾過那麼多根xx,犯了花柳你都不嫌髒,只是穿的髒點怎麼了?”

這一路走過去,不知多少人跟花姐打招呼,可大多數語言中都是滿滿的嫌棄。

,!

讓林放意外的是,每有人出言侮辱他,他自己還沒覺得怎樣,花姐先就反擊了回去。

被花姐這麼維護著,哪怕只是和她剛相識不久,林放心頭也不禁有些溫暖。

小姑娘胡小嬋是這樣,老鴇花姐也是這樣。

有這樣的一絲溫情在,哪怕這只是一場早晚要醒的夢,又何妨夢的長久一點。

花姐把林放帶到一個略顯陳舊的單獨小房間,招呼他道:“以後啊,你就睡這裡,房間小是小了一點,好在你一個人住,也沒誰打攪你。洗澡在另外的地方,你先等我,我給你準備一身衣服,一會兒我帶你去。”

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