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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石階上。既然她不願走,那麼就讓他一直陪在她身邊,哪怕失去所有,哪怕只能遠遠地看著她,只要她好好的,他便知足了。
連生走後,寶齡臉上那抹輕鬆的笑意才漸漸隱去,眉宇間流露出一絲沉色。
連生的擔憂,她不是看不出來,但她心裡呢?
顧老爺之前因為某種原因,安排她去邵公館暫住,她原以為是因為蔣氏的事,然而,蔣氏失去了所有的籌碼,人也瘋了,再不可能做出什麼事來,可為何之後,顧府好像依舊籠罩在一種喘不過氣來的壓抑中?再加上顧老爺留下的信……這一切一切,讓她有一種感覺,好像……自己正處在一種十分危險的境況中。但又如身處一片迷林,心裡分明有種不安的感覺,但卻什麼也看不清。
屋外的少年望著星空,一直睜大了眼睛。而屋內的人,也過了許久才睡著。
月涼如水。
長夜靜慢。
時光如梭,一轉眼便是好幾日。那一日,是顧老爺的頭七。
這些天,寶齡一直親自看著阮氏吃藥、睡下,空下來的時間,多數是陪著寶嫿,或是自己發呆。
在她回府的第二天便去看了寶嫿,寶嫿雙眼通紅,神情卻不如一般剛失去父親的女孩一般無措,她本想安慰寶嫿,卻反而是寶嫿反過來安慰她。那一刻,寶齡發現,寶嫿似乎比她想象當中的更為堅強,在她那柔弱的不堪一擊的表面有著一顆無比堅韌的心。
有的人,是外冷內熱,像連生;有的人,是外柔內剛,如……寶嫿。
顧老爺頭七那日,阮氏請了寺廟的師傅來作法、超度,混混沌沌地忙了一整天。民間一直有傳說,說是頭七那日,死者會最後回家來看看,然後靈魂便離開人間,輪迴往生。
然而,這終究只是個美好的傳說,就算是夢中,寶齡亦未再夢到過顧老爺。
就這麼又過了一個多月,顧老爺的七七之後,府中的那片素白,終是卸下了。一切就如同以往那般,卻又有什麼,不同了。
傍晚時分,又下過一場雨,寶齡從仁福堂出來,已是深夜。
明月當空,夜涼如水。
長月秋分,庭中的花草都似感受到寒意,微微地隨風飄忽,開敗的荼靡霜雪般簌簌落下,沾在髮髻、肩頭,化作滿目逝水時光。
寶齡還記得,她來的時候,是初春,桃紅柳綠、萬物崢嶸,而不知不覺,卻已是中秋。
壹佰拾、堅不可摧
南京大帥府的庭院裡,同樣是一片清冷的秋色。池塘裡的錦鯉許亦是感覺到了寒意,藏在了池水深處。忽地,水面上撒開點點的魚食,幾尾錦鯉聞到香氣,才紛湧上池面,泛起縷縷波光。
少年一襲寬大的袍子逶迤而下,散開在池邊,錦鯉跳躍時掀起的水花濺溼了他的衣襬,他宛若不覺,修長的十指不緊不慢地灑著魚食。銀白的衣衫鍍上一層皎潔的月光,他就這麼安靜地站立,望著那些錦鯉爭食,目光高遠而莫測。
正是邵九。
“哈哈哈,小邵,你果真比老夫雅緻!”遠處的一陣高亢的笑聲打斷了這一刻的靜謐。
少年回過頭,眸底的莫測之意瞬間便統統斂去,只剩下一片笑意:“大帥遲到了。”
這句話說的頗為輕描淡寫,但阮克竟是毫不介意,反而笑道:“老夫可不如你清閒,那幫東西沒事便給老夫整點么娥子出來,頭痛得很哪!”
“原來大帥北地話說的也極為地道。”邵九笑一笑道。
阮克一愣,才反應過來自己話裡的“么娥子”本是北地的方言,眉頭一動,不知想起什麼,隨口道:“你這個年紀,或許不知,昔年北地的尹思庭是老夫這一生最大的勁敵,為了掌握他的情況,當年老夫亦親自過北地,就學了這麼些話來,用慣了,倒是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