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枷鎖、桎梏。

這三個詞在蘇遠腦中來回震盪。

所有遺憾都來自於時間,沒有時間的禁錮,一切都不會來不及。

不知怎麼,蘇遠想到了秦廣王和兔子精。

如果沒有時間,他們可以在任意點上相遇,再把酒言歡。

“簡單點說,你們認為蜉蝣朝生暮死,壽命何其短暫,但對於蜉蝣而言,從生到死,它又度過了如何悠長的一生。它並不認為自己的一生不過短短一日。”

男子見蘇遠沉默不語,接著說下去。

“無論是蜉蝣,還是你們這片天地,有生也有亡,無論是一日還是萬萬年。時間流逝,生死總會發生。”

蘇遠神色茫然,喃喃開口:

“時間最殘忍的不是它終將流逝,時間最殘忍之處在於它的不可逆轉。

過去了就不再回來,哪怕是能穿越回事發之時,改變歷史。

但原有的那一段歷史並沒有消亡,只是存在於另一條時間河流之中。

再高明的修士,也改變不了這一事實。”

蘇遠想得更深,時間,真他媽是枷鎖,是逃不開的宿命。

比如蘇遠能回到自己二十二歲遇害那天晚上,避開了死亡的結局,再開啟一段平凡社畜的人生之路。

但在現在這條時間之路上,蘇遠的遇害已成定局,他因此入了地府,成為修士。

那他改變了時間嗎?掙脫了枷鎖嗎?

並沒有。

發生過的事,始終就是發生了,不可逆轉。

時間無解,可真是讓人絕望。

哪怕蘇遠不死萬萬年,也奈何不得時間。

女子見蘇遠面色灰敗,收回泉水中的雙腳,光著腳站在草坪上。

“所以,跟我們走,看看沒有枷鎖的世界是怎麼樣的?”她圓圓的眼睛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你難道不好奇嗎?”

好奇,怎麼會不好奇。

沒有時間的約束,世界到底是什麼樣,蘇遠想象不出。

像之前女子擷取出萬年前的一段時間不過是他們的雕蟲小技罷了,有時間河流才可以隨意穿梭,如果不存在時間了,又會是什麼樣的世界?

蘇遠好奇得要死。

修士,修的就是以自身之力探索天地玄奧,百死而無悔。

更別說一種高維度的,無法理解的規則,無法想象的世界擺在面前,等著自己去揭開他的神秘面紗。

蘇遠怎麼會不好奇,不心動。

他的心狂跳不止,對視著水中的小人魚,蘇遠伸腳將他們驅趕開。

他慢吞吞地穿好鞋襪,站起身。

轉過來,臉色沉靜地對著帶著淺笑的男子問道:

“你說時間是加於我們這個世界的概念,我想知道,是誰加於的?”

男子臉色一沉,眼神中閃過一絲意外。

沒想到隨口一句話,卻被蘇遠抓住其中的漏洞。

果然有趣,能帶他走,一定是件非常非常有趣的事情。

他沒有正面回答蘇遠的問題,而是換了個角度。

“時間之外的世界對你沒有吸引力嗎?如果想知道是誰加於這世界時間的枷鎖,就跟我們走。”

女子興沖沖地湊過來補充:

“事實會超出你的想象。”

這兩個心思簡單的神人,這時候拿捏起人心來卻是一把好手。

蘇遠心裡像貓抓一般好奇。

看著面前兩雙期待的眼睛,眼神中甚至帶著些狂熱。

蘇遠冷靜下來。

他笑著搖了搖頭。

“時間是枷鎖,可給我們這世界帶上枷鎖的大神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