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都能牽動心中的傷口,疼痛絲絲入扣無法逃脫。

“男人有的是,你別跟自己過不去。”莫莉望著不時關閉的門窗,深沉的夜空中劃過一兩道閃電,隨後是滾滾的悶雷聲,要下雨了。

莫莉走過去關窗,望著天空中墜落的雨,白茫茫的一片,雨絲纏綿不斷,加重愁緒,她在陽臺上撥通了電話。

“小兔不吃飯,也不睡覺,總是一個人發呆,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莫莉壓低聲音說道。

“我知道了,你好好看著她,我來想辦法。”他有些怔忪,外面雨事正酣,玻璃上的水流如注,已經看不清外面的世界了。

“好,你快點過來。”莫莉結束通話電話,心裡安穩些。

聽到門鈴聲,莫莉趕過去開門,是一位快遞小哥,遞給她簽收的包裹,她以為出錯了,仔細檢視才發現是自己家,這才簽了名,還不死心地打探,這是誰寄來的,快遞小哥只是微笑,留下快遞就走了。

好大的包裹呀,莫莉站在客廳裡思量,這是誰寄來的,要是舊情人寄的可就糟了。她先撕開一點,發現有彩色的包裝紙,想來不是,就大膽地開啟了,哇,是一整箱的愛心禮物。

大包小包的糖果袋,各種口味的巧克力,還有一副油畫,她看不懂,只覺得色彩絢爛,像有人在訴說一場美麗的夢境。她知道小兔喜歡畫畫,拿出油畫後,獻寶似的給掛在客廳裡。

“你看,這畫多美呀,我看著眼熟,你平時最喜歡畫畫,能看出是那位大事的手筆嗎?”莫莉拉著小兔問道。

安小兔望著這幅畫,明亮的色彩如雨後晴天,畫中的奇幻世界帶給她溫暖的力量,她久久地凝視著,眼睛裡的傷痛被替代,如春雨過後樹枝上找到的第一抹綠色,如羽翼豐滿的雛鳥第一次的飛行,她露出新的笑顏,那一刻世界都被點亮了。

“快遞我已經送到了。”快遞員打電話通知。

“我知道了。”馬修扔下電話,用手撫了下臉上的雨水,他的衣服溼了貼在身上,很有些慵懶的味道。

“我說,到人家門口了還叫快遞,你自己送進去不就得了。”大衛遞給他毛巾。

“你先別管我,博物館的展廳設計有好幾家公司都緊盯著,你也要抓緊,這次的專案,我們只許成功不許失敗。”馬修進浴室之前叮囑道。

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覺得好陌生,今天的場景是他一手設計的。可是看到她的眼淚,她失聲痛哭悲傷的神情,他只覺得心痛,沒有一絲復仇的喜悅。他冷笑著,嘲笑自己處心積慮卻是一場空,更恨自己從始至終都沒有忘記過她。只要是關於她的事情,他都會全力去守護,就算自己傷痕累累,也要她是他初見的樣子。

“喂,你出來了,一個大男人洗這麼長時間,我差一點就要衝進去。”大衛整理著手上的資料,調侃道。

“有想法了嗎。”馬修換上家居服,氣場也溫和許多,神情有些恍惚,他倒了一杯咖啡。

“我也要一杯,在這裡,整理出來需要一兩天,到時候發給你。”大衛手指點著腦殼。

“好。”馬修遞過去,剛巧放在桌子的邊緣上,咖啡杯倒了,滾燙的咖啡落下大衛的褲子上。

“哎,你就是故意的,我一個大老爺們,晚上老來你家它就不合適,你又整這出,你最近是不是對我有企圖。”大衛站起來,捏著褲子疼的呲牙咧嘴,還不忘擠兌人。

“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馬修坐在沙發上,連聲音都有倦意。

“我走不了我,你倒是給我找條褲子呀。”大衛抗議道,半天聽不到響應,也知道他心情不好,自己隨便換了條褲子便離開了。

雨聲叮咚了半夜,在天明之前安靜下來,暗夜中透出一絲紅光,一輪朝陽升起,將天與地分開,如金色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