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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戲的。現在我的主義、政策失敗了,為我的主義政策不好的原故而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萬。那麼我應該伏罪自盡,以謝那些為我而死之人,才叫做負責任。假使主義錯了,政策錯了,事情弄糟了,只要隨時改過,設法變過,一次失敗,第二次再來,第二次失敗,第三次再來,但求我個人的成功,政權在手,不顧百姓的性命,這種人,正是豺狼共性,蛇蝮其心!我崇伯鯀決不肯做的。請你們還是讓我死了為是!”
豎亥道:“主公所說固然極不錯。但是主公治水的主義、政策全是為救百姓的意思;並非有害百姓的意思,就使害了多少百姓百姓,亦總會原諒。”鯀又嘆口氣道:“為救百姓和為自己奪政權、爭名利,請問你這個心思,哪一個看得出來?世界上為自己爭名爭利、奪政權的人,請問你,哪一個肯老實說?
我的主義、政策,是為爭名利奪政權的,他亦必定託名於救百姓,救國家。所以我說一個主義、一個政策,他的真個為民為國,和假的為民為國,只要看他施行之後:如果成功,能否與百姓、國家真有利益;如其失敗,對於被害的百姓,有什麼表示?真偽兩個字,到此才看得出。現在我已失敗,如果不死,可見從前救百姓的意思是假的了。所以你們還是讓我死了為是!”
大章道:“主公所說固然不錯,但是小人看起來,對於百姓的表示,亦不必一定要死。從前有一個刺客,技藝精絕,後來刺一個人,一擊不中,從此遠揚,不知所終。小人看這種方法,亦是一種負責任的表示。主公何妨選一個地方,輕舉高蹈,隱姓埋名,過此一生呢?況且現在公子不在此地。主公就使要以死謝百姓,亦何妨稍緩須臾,等和公子會面之後,一切家事屬付好了再死呢!”
鯀聽了,未及答言。豎亥道:“大章之言極是。主公如果隱遁,某等二人情願伺候追隨。無論海角天涯,雖死不辭!”
鯀嘆道:“承你們二人如此相愛,非常感激!不過我總應該死的。現在就依你們的話,暫緩須臾吧!我甚懊悔不聽吾兒之言,致有此種失敗。吾兒當日曾經規勸我過。唉!他此刻不知道在何處?罷罷,再說吧!”當下鯀從艙口回到艙中坐下,叫大章取出筆和簡牘,伸手就寫道:字諭文命兒知之:我今日事已失敗,非死無以謝百姓。本來我已立刻赴水而死,為大章、豎亥二人所阻,暫緩須臾。我生平不畏死,並且我素負責任。這次事實,自問在理應死,在法當死,死何所吝?現在暫緩須臾,並非尚有戀生之意,亦並非存有僥倖之心。所惜者,未見汝耳!我研究水利數十年,自謂頗有心得,何圖紙上空談?看去似乎都是不錯,而行之實事,處處窒礙,終至鑄此大錯。尤誤者,偷竊上帝之息壤,自以為獨得之秘,想仗此以竟全功。不意潰敗愈大。或者上帝怒我之偷竊,而降以大罰乎?往事已矣,不堪再說!我今朝以垂死之身,尚欲致函於汝者,一則,父子之情,不忍不留一言,兔汝將來抱無窮之憾。二則,此次之禍,闖得太大,我身雖死,我罪仍難寬。希冀汝能為國家效力,奠此水患。汝之功能成一分,則我死後之罪,亦可寬一分。汝之學識,頗有勝於我處。前日不聽汝言,至今悔恨,已屬無及。但願汝他日任事,能虛心從善,切勿蹈我之覆轍也!計此函達到汝處,我或者已早入九泉。
從此眼睜睜所盼望者,只有汝一人。汝務須努力設法,以蓋前人之愆。嗟嗟吾兒!從此永訣矣!某年父鯀字。
寫完之後,交給豎亥,說道:“你替我去尋吾兒,將此函交給他。”豎亥領命,又問道:“將來公子如有覆函,或親自來省觀時,主公在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