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

未燃盡的篝火,將兩個手拉手的身影赫然映在我們的帳篷上,晃動著。我驚詫地發現他倆竟然沒穿衣服,曲線分明的身影投射在我們的帳篷上。

“拾伊!我們游泳去,你來不來?才九點一刻!”鄒淼玲大聲說道。

天哪,裸泳?我簡直服了她,我連答應的勇氣都沒有,假裝什麼也沒聽見。

等她的笑聲消失在遠處,我終於忍不住罵了一句:“發神經!”

身旁的人卻輕輕笑了起來:“他倆倒是率真得可愛!”

率真?可愛?我真不敢相信他竟然這麼誇他倆。那就是在說我扭捏作態了?

我鼻子裡哼了一聲,沒說話。

“拾伊,我知道你暫時也睡不著。不如我給你說個笑話吧。”

我含糊地應了。

“有個大學生被敵人抓到了,敵人把他綁在了電線杆上,然後問他:‘說!你是哪裡的?不說就電死你。大學生回了敵人一句話,結果被電死了。知道他為什麼會死嗎?因為他說:‘我是電大的!’”

池春樹頗有興致地等著我發出笑聲,可是還沒等我覺得可笑呢,他自己倒先笑了起來。

“拾伊!”他伸出手臂搖搖我的肩膀,“我第一次聽到這個笑話差點笑到抽筋,你竟然一笑不笑,這麼有定力?”

我看著他那雙在朦朧的光線下熠熠發亮的眼睛,心裡再次不安起來,這種不安源於機藏於胸的一個秘密——已經伴隨我一個多月時間了。如果他知道了這個秘密,還能笑得出來嗎?可是,如果我不說出來,對他是不是太不公平?難道,我就一直裝死,直到他離開中國,任這段感情埋葬在中日間那片廣闊的海洋裡、無疾而終嗎?

求婚

“你怎麼了,拾伊?你的眼神好奇怪。我總覺得你從臺灣回來後整個人都怪兮兮的,安靜得嚇人。你究竟怎麼了?”

“我……沒怎麼啊!”我思忖著該怎麼說出。那次從臺灣回來,他接機時也這麼問過我。

我總是掩藏不住自己的心事,很容易讓人發覺,尤其是心細如絲的池春樹,他總能第一時間發現我心緒的波動和異常表現。

“春樹,我……我只是越來越覺得我不屬於這個世界。周圍的一切看似離我很近卻又很遙遠,我感覺自己像從另外一個世界的某個洞口打量這個世界的一切。儘管我一直在這裡,但是沒有歸屬感,融不進這個時代,也缺乏安全感,就彷彿……彷彿我的生命不完整,丟失了什麼,我想把它找回來,最近這種感覺越發強烈。我需要安靜一段時間,也許……這段時間很長,我想重新歸劃一下自己的人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池春樹扶住我肩膀的手顫慄了一下。“你怎麼會這麼想?”他盤腿坐起來,開啟應急燈,擔心地看著我。

我想他恐怕想歪了——以為我得了可怕的抑鬱症,甚至有厭世或自殺傾向。可我的意思並不是這樣,我不知道如何在不傷害他的情況下,解釋得更清楚、完整些。

我無措地掐著自己的手指,腦子裡一片混亂。

“是我不好,前一陣子總忙著自己的事情,疏忽了你。對不起!”他握住我的手,眸裡滿是自責。“拾伊,我不去日本了,什麼都比不上你更重要!”

“不要這樣!”我連忙阻止他的決定,“我挺好,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不要為我擔心。你去吧,當個好醫生是你的職業理想,不可以放棄的。”

〃你真的讓我擔心了。”池春樹深深地看著我,“以前我聽伯母說起你父母的事情還以為不過對你的成長造成了一點陰影,不過對感情的事情比較忌諱,但是現在看來不那麼簡單。你的安靜有時候真讓我害怕。”池春樹說著,輕輕地摟住我。“你是我手心裡的寶貝,不可以有任何事情,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