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爾忠國說道:“我們這……怎好一大家人仰仗你一人出力呢?不妥,不妥!”

辛老爺笑而不答,想必他心中早已知曉爾忠國會這麼做。

“如果二孃還有更好的籌劃,忠國自然不敢妄語。如果沒有,不妨就聽回安排吧。”

我聽著爾忠國文縐縐地說完這些話,覺得他挺會做人的。除非他是天生的宅心仁厚,否則這心思也太深了。殊不知,他可是一個真正的特務啊——殺人不眨眼,心如蛇蠍用在他身上應該很合適。我暗自慶幸自己很快就能獲得自由了,否則跟他這樣狡猾且複雜的人較量起來,我哪裡是對手?想到此,心裡冷颼颼地發怵,不由怯生生地偷望爾忠國一眼,不料他也正拿眼看著我,湖水一般深沉的眼眸像看穿了我一般。我趕緊收回目光,看向放在桌下的腿。

“嬌兒!”辛老爺叫道,我一下還沒轉過彎來他是在叫我。辛老爺加重了語氣:“嬌兒,想什麼呢?”

“哦,爹,我、我沒想什麼。”我突然意識到這是辛鳳嬌的乳名,於是急忙應答。

“好好伺候忠國,嫁了人不比在家裡,不得驕奢放縱,聽見沒?”

“知道了,女兒一定唯命是從。”我答道,儘量顯示馴服的一面以期麻痺眾人耳目——今夜本大小姐就要跟各位拜拜了,嘴上甜點儘量留給大家一個好印象吧。

出逃

早早的洗漱完畢,我先行爬上了床。本來心裡還打鼓:如果那個特務對我有非分之想怎麼應付——我可是公認的大美女呢。不料爾忠國主動告訴我他有些事情同義父商量,臨晚還有些公文待準備,可能會很遲,讓我自己插了門睡,他就睡別處了。我暗自欣喜,真乃天助我也。

月亮升高了,皎潔的銀絲灑滿窗欞。我吹滅蠟燭,熄了蚊香,換下睡衣,穿上小眉給我準備好的乾淨衣服,我沒忘了我的內衣——我那個時空穿著的寶貝,沒了它,感覺很不自在,萬一奔跑起來,有文胸和沒文胸的區別太大了。

收拾停當後,我重新鑽進幔帳內,假裝睡下了。

眼見著時間一分一秒往12點貼近,我的心跳也在加劇。

捱到深夜11點50分時,我悄悄地起身,穿好旅遊鞋,湊近窗戶向下看。很好,院子裡寂靜一片,無人走動,除了知了不知趣地扯著嗓子喊熱,以及風穿過樹叢留下的沙沙聲,其它一概陷入夢境。

我像做賊一樣溜出房門,踮著腳尖、弓著背向絨花樹方向小跑去。

現代化的鞋子就是好啊,落地無聲,彈力十足。

我跑一段便急速掩身樹後看動靜,一切正常,再跑……很快,人已來到絨花樹下。

絨花樹如一把巨傘,巧妙地將我隱藏其中。不湊近了仔細看,誰也難發現有人在樹後。

我倚在樹幹上,看著高牆,等待池春樹從牆外發出訊號的那一刻——扔過來繩子。

當手鐲表顯示零點零分時,牆那邊傳來了動靜,是馬蹄的聲音。馬蹄聲音很沉悶,好像裹了“襪子”。

一個繫著石塊的繩子丟下牆來。

我搓搓手,拉住繩子使勁抖了抖,通知他我來了。雙手握牢繩子,我兩隻腳一腳抵住樹幹,一腳撐住牆,交替上行。

天熱,加之我行動緩慢,爬到一半時,已是汗如雨流。

“春樹!”我壓低聲音叫他,“我就快上來了啊。”

池春樹在牆外應道:“小心點,別摔著。”

好不容易,我攀上了牆頭,看見他正仰著脖子朝上張望著,手裡拎著繩子的另一頭。

一匹馬在不遠處的牆根下悠閒地吃草。

我跨在牆頭,突然意識到剛才犯了一個錯誤——繩子沒拴在樹枝上,這麼高的牆不可能直接跳下去,如果順著繩子蕩下去,我這頭又沒固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