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我只知道是管理漢口郵政的一位特殊人物。”

“那你為什麼說是日本軍方的?”

“先生就是這麼告訴我的。”

“媽他個爸子的,又拿謊話嚇我!”我氣洶洶地罵道,腦海裡將那個變態鬼扇了無數記耳光。

老六詫異地看著我,似乎被我的耍潑嚇著了。過了半晌,他問道:“太太還是不打算挪地方?”

“不挪。”我堅定地坐進藤椅裡。

“不挪就不挪吧,等先生的車一到,我們搬走你得了。”

我閉上眼睛,努力不讓憤怒的情緒控制理智。他為何這麼做?他這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大腦混亂不堪,我狠狠地揪自己的頭髮。他在行動,一步步有條不紊實施他的計劃,而我除了圖個魚死網破,沒有更好的招數。

怎麼辦?怎麼辦?我靠——!

“你,過來!”我衝離我最近的一個男僕勾了勾手指頭。

“我?”他疑惑地向左右看了看,指指自己。

“對,就是你!”

“幹嘛?”他那副表情好像很害怕被我指點到。

“靠近點,我不會吃了你!”我不耐煩地對他說。

“呃,好吧。”他挪近了幾步,垂睫看著地上。

“你知不知道先生今天邀請哪位貴客上門?”

“噢,這個呀。”他似乎鬆了一口氣,“是漢口郵政視察員梅野嶺人先生。”

“日本人?”我默默咀嚼著梅野嶺人這四個字,突然明白了一些。剛到漢口時,爾忠國曾對我說過日軍指派日籍副郵務長對郵政業務進行監視和控制,還專門指派郵件檢查員和日籍郵員控制各類郵件的進出。這位視察員是日本軍方的人也不奇怪。

“他來做什麼?”我繼續問他。

“驗收這批特殊郵件。”他回道。

“為何不放到郵局去驗收,弄得家裡亂七八糟的?”我指著那一堆堆大包裹。

“自然是有原因的。”他不願透露更多。

“我問完了。”我朝他揮揮手。他立即轉身走開,彷彿在躲避不祥之物。

大門外的道路上有汽車開來的聲音。我在想要不要回避一下?日本人我可是最討厭見的。

我站起來往門旁的小屋走,這是看門人住的一間平房,每晚能住下五、六個人。我打算進去坐會兒,避開日本人,同時不會錯過池春樹。

老六像尾巴一樣跟在我身後。

“先生就要到門口了,你去迎他。”我轉過身對老六說。

他眨眨眼,那神情好像我有意支開他。

嘀嘀嘟嘟!鐵門外傳來摁喇叭的聲響,隨即一輛轎車出現在院門外。兩個候在門邊的僕人立即將院門開啟。轎車後面跟著兩輛郵車,就停在了鐵門外。

老六詫異地看了我一眼,轉身跑出去迎接。

僕人哈著腰、滿臉堆笑地開啟車門。轎車裡下來一個非常像日本人的日本人。這是大和民族這個年代最具有時代特質的一位日本人,養尊處優,神態倨傲,自我感覺極佳,明明不瘸不拐,卻拄著一根文明杖,昂首挺胸、踏步有力地前進。

爾忠國微微俯首,神態卑躬地跟在他身旁,讓我感覺他此刻絕對是“大大的良民”。

“請您過目。”爾忠國將他引至那堆郵包前,拿過一個僕人手裡的清單說道,“一共二百七十六件,淨重一萬三千六百九十七千克。您是否再核對一下。”

“不必了,不是已經驗收過了嗎?”日本人拿柺杖搗了搗其中一個大郵包。“叫人立即搬運上郵車!”

“好。”爾忠國立即命令人過來搬運郵包。院子外進來一幫體型健壯的男人,開始幹活。

“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