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竅?

開竅了,流玉楓就能醒過來?就能復活嗎?

被劍之初當做空氣的白馬醉又被婦人攬在了臂彎裡,白馬醉死命的摁住那隻在自己身上胡亂遊走的手,慌道:“你…你別亂來…”

婦人親暱著白馬醉的額頭,輕聲笑問道:“那你承不承認,你是吾的女人?”

白馬醉一顆心不住的跳。心知若是不依這婦人,這婦人一定不會罷休,甚至還有可能會讓剛才的事情惡化發生,但若是依了這婦人,那句有些露骨的話,卻讓白馬醉難以啟齒,也讓白馬醉難以接受。

她從未想過要嫁為人妻,相夫教子。更何況是對於一個女人?哪怕只是口頭上說說,敷衍一下婦人她也難以做到。

她只好佯裝順從,低聲道:“你和我剛剛認識不過半個時辰,我連你是什麼人、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而且你還有一個那麼大的女兒…你好歹也要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好好想想呀?這種話,又不是想說就能說的。”

婦人似是覺得白馬醉說的不無道理,笑問道:“那你要想多久呢?”

“至少也得一兩年吧。”

婦人目光一抖:“嗯?”

白馬醉連忙改口:“半年?”

“不行。”

“三個月?”

“在想想。”

“一個月。”

“在給你一次機會。”

出現在流玉楓腦海中的城關,敵人如黑雲一般湧至。守關的白馬,已然死絕。

原本立在旌旗下的年輕人獨守關口,渾身是血。此刻,竟已變成了一位無頭將軍。

失去頭顱的無頭將軍,猶如瘋魔。只是身軀卻依然沒有倒下,依然在揮槍狂殺。

殺的腳下血流成渠,殺的城關下屍體堆積如山。

僅存一抹意識的流玉楓看著那城關下化身殺神的無頭將軍,竟一點都不覺得恐怖。尚又急又恨。

恨自己被那夢中的聲音囚禁,無法甦醒;恨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無力相助。

流玉楓看著眼前血紅的天際,在城關處由暗變黑,在由黑變暗。似是象徵著天黑與天明。

變化三次過後,那由年輕人變成的無頭將軍終於倒在屍山之上。

關外的黑騎久久不敢上前,直到確定無頭將軍已經死去,方才緩步壓城而上。

黑雲壓城。黑雲壓城。

城關上的甲光早已消失殆盡,金鱗似的白馬也盡數埋入黃土。這座攜刻著漢家土地無數威名的城關,終將被破…

只存於意識中的流玉楓若是還有身體的話,那麼他如今已然淚流滿面。

他曾很多次答應過那些不惜捨命相救的人,不能哭,不能低頭。可看到這一幕的他,無論如何都忍不住。

這是家國恨!

這是漢人恥!

這片有著秦皇漢武這般雄主的土地,何時被人覆滅過?

也慶幸這只是意識中才會出現的場景,可這一幕又為何會莫名出現呢?真的只是無緣無故嗎?

正在流玉楓慌亂間,已步入城關門口的黑騎,忽然盡數從門內飛了出來。

緊接著,又是一條白浪閃電般從城關內殺出。

看著這一條如白浪殺出的白馬,意識中的流玉楓難分是驚是喜。唯覺那一股無法釋然的痛苦與無奈越來越難以承受。

只得在意識中含淚嘶吟一句:“馳來白馬多嬌氣,行到雁門盡死聲…”

:()仙未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