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入張家天師門下的那一刻發生過。之後的師兄弟幾人,每逢有徹悟的時候,都情不自禁的想要以下跪的姿勢向張家天師表示感激之情,可張家天師卻不受禮,並告誡諸弟子日後不許再行人頭點地的跪拜之禮。

正所謂“謝人恩,尊人貴,只在心,不在膝”、“修道之人存於世,三花聚頂,五氣朝元,皆是向天,豈可以首觸地乎”,便是張家天師所言。

然現在的全陽子,卻向蓮臺上的玉兔行了跪拜之禮。來塵子、圡津子正要勸阻,已見全陽子以右手指天,一字一句沉聲道:“神女在上,吾汾陽薩客全陽子在此以命起誓,今生願為蒼生證大道,願為遏禍忘生死,只求神女開眼,庇佑小師弟渡過死劫,重鑄道心,以復往日光華,不為魔人所噬——”

全陽子頭雖微垂,語氣卻十分激昂,字字猶如千鈞重鼓。

來塵子、圡津子皆有所感,各自將已到口頭的話嚥了回去。

等最後一個“噬”字從全陽子口中吐出,無風無雨也無日光的黯淡天地間,忽然不知從什麼地方吹來了一陣奇怪的風。

風,不大,但足以拂動師兄弟三人的衣發,繚繞在蓮臺四周的粉色精炁也在風中跟著加快。只是坐在蓮臺上的粉衣玉兔並沒有因此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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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落著一簾春夢樓的條天山峰頂,河圖如一幅浮生夢影的畫卷,懸掛在肉體殘破不堪的流玉楓頭頂。

圖下,立著一位身披霓裳的雍容婦人。

婦人手頭搖著羽扇,微微仰起頭看著河圖中的畫面,喃喃自語道:“吾明白,要想逆改你的百世經綸之命,讓你恢復常人的自由之身,必先得找到能夠擔起你肩上之重任的天命人選,換而言之,就是得為這所謂的蒼生,再造一位不亞於你的天師…”

河圖中的全陽子,在蓮臺前跪下。

慷慨激昂的許誓聲從河圖中傳出。

婦人傾國傾城的絕色的面容上,露出了一抹難辨是非的詭異微笑:“你的這位弟子,道心如你一般堅不可摧,作風如你一般冷酷絕情,必然能將你這位負心人的毀情棄愛之風采,發揚光大——”

婦人以羽扇指著河圖中的全陽子,面上的笑容變得濃了,也變得悠然起來:“你聽聽,你瞧瞧,這可是你最得意的弟子親口說的,吾可半分都沒逼他呀,日後你若是因為此事來責怪吾的話,那吾只怕是會讓你吃吾幾槍的。”

婦人看著河圖中的全陽子三人,像其首以盼著神明降世一般,盼望著蓮臺上的玉兔能夠睜開眼睛,又笑道:“吾的寶貝女兒若是一睜開眼睛就看到有人跪在她面前,只怕是被嚇到,還是等一會兒在讓吾的寶貝女兒睜開眼睛罷。”

:()仙未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