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滅頂之災。”

“你是要我理解你舅舅做出姿態引咎辭職以掩人耳目,然後你來接任的必要性嗎?好,這一點在我看來不算光明磊落,可也並不複雜,我理解了。不過說真的,我不關心旭昇,它的未來跟我有什麼關係?”甘璐淡淡地說。

“璐璐,接下來我解釋一下我在旭昇的股份。”尚修文躊躇一下,“之前沒說,並不是想有意瞞著你。這件事涉及一些往事,我沒跟你提起,實在是因為我有太多……隱痛。”

“你還是可以不說的,修文,我從來沒有追問過你什麼事,現在我也沒有什麼好奇了,你沒必要非得揭舊傷口換我理解。”

“我再不向你坦白,恐怕永遠得不到你的信任了,耐心聽我說完好嗎?”

甘璐只得垂下目光,靜靜聽著。

“我很少跟你提起我父親。其實相比母親,我和父親更親密一些,他睿智、敏銳、待人寬厚又博學,幾乎說得上十全十美,我從小就崇拜他。他以前也是W市的公務員,後來為了支援母親在政治上的追求,辭職下海,開始經商,公司經營得不錯。在我24歲那一年,可以說間接因為我的原因,他的公司捲入了當時一樁很複雜很轟動的經濟案件中,那起案件牽連很廣,波及兩個省份政界、商界很多人。昨天你看到在臺上的遠望投資公司董事長王豐也涉及其中,他後來因為那件事被判了兩年緩刑。”

尚修文的聲音有些低啞,停了一會,彷彿陷入回憶之中。甘璐突然起了一個衝動,想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掉。她早就精疲力竭,已經再負擔不起別人的痛苦了,然而她只能緊緊抓住衣襟,強迫自己安靜坐著不動。

“那時候,我母親擔任著鄰省第二大城市的副市長,仕途走得十分順暢。她一向事業心很強,潔身自好,專注工作,不過不可能不受到這件事的牽連。”說到這裡,他神情反而十分平靜,只是深邃的眼睛裡一片黯沉,眼底的痛楚是顯而易見的,“在調查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我父親突然去世了。”

再怎麼滿腹心事,甘璐也大吃了一驚。

尚修文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繼續說道:“他連續接受了多天調查,才被允許回家。那天他獨自在書房,我……深夜回來時,他已經倒在地板上,沒有了呼吸。送去醫院後,醫生說他死於心臟病突然發作。”

甘璐本能地意識到,他父親的突然去世,恐怕不止病逝這麼簡單。她抬起頭,只見尚修文緊緊咬住了牙,整個下顎的線條緊繃得有點兒扭曲了。她的心一下軟了,伸手握住他的手:“過去的事了,修文,別自責。”

“他的確有心臟病,但年年體檢,並不嚴重,急救藥物就在他手邊,他根本沒動。媽媽忙於跟組織彙報解釋,我忙於收拾自己的爛攤子。我們都沒留意到,他承受來自公司和家庭的壓力太大,情緒十分反常……”

尚修文驀地將頭扭到一邊,再度緊緊咬住了牙。甘璐只默默握住他的手,兩人並坐著,無聲地等待著情緒平復下來。

尚修文重新開口時,聲音更加暗啞:“我不可能不自責,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原諒過自己。父親去世後,牽扯到他的那部分調查算是無疾而終了,母親也並沒有什麼涉及違法亂紀的錯誤。但她很受打擊,她向上級要求了調動,到這邊的衛生部門擔任一個閒職,差不多斷絕了事業上的追求。父親留下的公司損失巨大到無法估量,我也沒心情再去繼續經營,做了套現,草草結束了所有業務。當時舅舅工作的鋼鐵公司改制,他看好國內鋼鐵行業的發展,決定接手,我就把手頭的錢全投資進去,然後來了這裡。”他反手握住甘璐的手,“現在你能理解我為什麼迴避談這件事了嗎?”

“修文,你講的是這麼令你難過的往事,我再說我不理解,大概就是表現得冷血了。每個人都多多少少有一點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