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行止學曰考》(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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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德穹思考了片刻,答道:“書法,乃書寫運筆之道。”
章升賢聽到這個答案有些意外:“書寫運筆之道?”
章德穹眨巴兩下大眼睛,看著父親的後背道:“萬物各有其道,各循天道。萬事亦有其道,亦怎麼各循天道。”
章升賢聞言搖頭:“此話無理。”
“為何?”
“因為無禮。”
“此話非是出於我口。”
“那是誰說的?”
“何老。”
沉默片刻後,章升賢微微頷首:“此話有禮。”
“為何?”
“因為有理。”
章德穹揉著眉心:“此話怎講?請父親言明。”
“因為此理非你所悟,故無理。而何老已悟此理,有評論的能力與資格,故有禮。”
章升賢起身,轉回身負手看著兒子:“書法若言其為書寫運筆之道終歸無趣。書法書法,書,乃書寫;法,乃方法。故書法乃是書寫的方法。稱其為道或也可行。但若言書寫運筆之道則過大,也太空太玄虛,於書法無禮,故我道你‘此言因無禮而無理’。”
章德穹聞言,不禁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好奇地道:“父親,您是否是修行者?”
章升賢看了兒子一眼,微微一笑:“曾經是。”
“較之何老如何?”
“無法可比。”
“為何?”
“他修的是儒,我主學的是道。既非一家,如何可比?”
章德穹認真地道:“何老曾言:萬法殊與同歸。”
章升賢笑著摸了摸兒子的頭:“那是在達到極高的程度之後,方可論及萬法殊與同歸,故也有一法通,萬法通之言。不然,又何必分儒釋道三大家,武法數工等數百家呢?”
章德穹有些好奇:“那您能否講一講儒學修行之途與境界劃分之屬?”
章升賢再度將雙手負於身後:“子曰:子不言。”
“那釋學呢?”
“佛曰:不可說。”
“您所學的道學總可以吧?”
“子曰:子不言。”
章德穹奇道:“怎的有兩個‘子不言’?此話究竟為誰所說?”
“儒家孔子前輩。”
“那道學的傳授與孔子前輩有何干系?”
“無甚干係,但若老子前輩在此,也會很贊同這句話的。”
“……”
“父親大人,您此話無理啊。”
“否矣,此言有理。”
“怎的有理?”
“因為有禮。”
章德穹頭上似有萬千黑線,剪不斷,理還亂:“父親大人此言未免無趣……”
“否矣,我是無聊。”
章德穹感覺自己被父親徹底擊敗了,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既然說不過父親,那便不說。於是章德穹直接開門見山:“敢問父親大人此次叫我前來有何教誨?”
“曾經有。”
“曾經?”章德穹突然想起父親曾言道:曾經是修行者,不由得心中一突,問道:“曾經……是何意?”
章升賢走到茶几旁的椅子邊坐下,示意他也坐下來:“曾經,即為字面本意:曾,乃之前;經,乃經歷。故曾經乃是之前經歷過。”
章德穹從未發現過父親竟有將好好的一件簡單的事變得複雜的天賦。
不過父親既然這麼說,他也便是知道了父親並不願點明。
章德穹來到茶几旁,拿起茶壺正欲為父親與自己斟茶時才發現自己面前的茶盞與父親面前的茶盞已是斟過放涼至剛好適溫的清茶,不得不放下茶壺繼續道:“那父親之前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