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新喪,柴桑口仿若被一層濃重的哀傷陰霾所籠罩,天地間皆素縞。江水悠悠,似在低吟著哀婉的輓歌,那潺潺的水流聲,宛如無數悲切的音符在江面上跳躍、徘徊,久久不散,恰似幽咽的壎音,訴說著無盡的悲涼。江風瑟瑟,如泣如訴,吹得岸邊的垂柳枝條狂舞,仿若悲痛得難以自抑,細長的柳枝像是被哀傷抽打著,在空中無序地揮舞,抽打著空氣,也抽打著每一個在場人的心,那柳枝的沙沙聲,似是悲泣的和聲。東吳諸將面容悲慼,眼神中滿是哀傷與失落,他們身披戰甲,卻沒了往日的精氣神,如被霜打過的茄子,蔫頭耷腦。戰甲上的金屬光澤,此刻也彷彿被這哀傷的氛圍所籠罩,失去了往昔的凜冽,只餘下黯淡的色澤,像是在為周瑜的隕落默哀。

諸葛亮輕搖羽扇,緩緩步入靈堂。他一襲白衣,身姿挺拔卻透著凝重,步伐沉穩而緩慢,每一步都似踩在眾人的心尖上,那輕微的腳步聲,彷彿是重錘一下一下地敲擊著寂靜的靈堂地面,每一步落下,都似在這哀傷的湖面激起一圈圈沉重的漣漪。他的眼神中滿是複雜的情感,有對對手的敬重,猶如仰望高山,雖為敵卻深知其巍峨,周瑜的才情與膽略,恰似那高山上的蒼松翠柏,在歲月的長河中屹立不倒;有對天下局勢變幻的感慨,仿若目睹風雲在眼前詭譎地湧動,命運的車輪無情地碾壓著世間的一切,東吳失此樑柱,天下大勢又將何去何從;亦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如心底深處一抹淡淡的陰影,在這哀傷的時刻悄然浮現,曾與周瑜的明爭暗鬥,此刻都化作了對逝者的惋惜與悵惘。諸葛亮來到周瑜的棺槨前,凝視著那冰冷的棺木,心中思緒萬千:“公瑾啊公瑾,你我雖為敵手,卻也惺惺相惜。你才情絕世,赤壁之戰的烽火彷彿還在眼前燃燒,你的智謀與膽略照亮了東吳的天空,那熊熊烈火,似是你壯志的燃燒,那漫天的硝煙,仿若你才情的揮灑。只嘆命運弄人,今日你我陰陽兩隔,實乃天下之憾。這滔滔江水,似也在為你悲嘆,這獵獵江風,仿若在訴說著你的未竟之志。”言罷,他緩緩跪下,伏地痛哭。那哭聲起初是低沉的嗚咽,如涓涓細流在石縫間流淌,帶著壓抑的悲痛,在寂靜中緩緩蔓延,似是幽林深處的溪流,默默流淌在無人的角落;漸漸轉為放聲悲嚎,似洶湧的潮水衝破堤岸,所有的情感如決堤的洪水般宣洩而出,又如狂風呼嘯著席捲過荒原,帶著無盡的哀傷與不捨。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簌簌落下,打溼了他面前的地面,一滴滴暈染開來,似是他心中悲痛的花朵在綻放,那溼潤的痕跡,仿若一朵朵盛開在哀傷之地的墨蓮。

東吳諸將本對諸葛亮心懷敵意,然見他如此悲痛,心中的怨恨也漸漸消散。魯肅站在一旁,眼眶紅腫,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猶如一灣即將決堤的湖水,他看著諸葛亮,心中五味雜陳:“孔明先生,你竟如此情深意重,公瑾若泉下有知,想必也會欣慰。你之悲,不似作偽,這等真情,實難可貴。想當年,公瑾與你,雖各為其主,卻也有諸多交集,如今他英年早逝,你這般痛心,真乃英雄惜英雄。”諸葛亮抬起頭,滿臉淚痕,恰似梨花帶雨,聲音沙啞卻透著真誠:“子敬,公瑾之能,亮由衷欽佩。他一心為東吳,此等忠義,亮怎能不感懷。想那昔日,公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是何等的瀟灑豪邁,那艘艘戰船在烈火中燃燒的畫面,至今仍歷歷在目,如今卻英年早逝,怎不讓人痛心疾首。”此時的靈堂內,唯有嗚咽的風聲和諸葛亮的悲泣聲交織,彷彿整個世界都沉浸在這巨大的悲痛之中,那風聲像是在為周瑜的離去而嗚咽,而諸葛亮的哭聲則是為這位英雄奏響的最後的哀曲,這曲聲在靈堂內迴盪,似是要喚醒那沉睡的英靈。

龐統自離了東吳,轉投劉備。他身形矮胖,面容雖不俊美,卻透著一股獨特的氣質,濃眉下的雙眸深邃而明亮,猶如夜空中閃爍的寒星,似能洞悉世間萬物,彷彿世間的一切陰謀詭計、興